林阳垃圾归垃圾,可他有几句话,算是实实在在踩中了闻凉的痛处。 他看着酒杯发起了呆。 今天酒吧人少,可四周的谈话声却不断。 他斜后方角落里有个男的抽抽涕涕说:“艹他爹的,xxx竟然敢劈腿,他到底是想谈恋爱还是只是为了约炮?!” 这人的朋友安慰道:“这种人很多啦,你也知道,这圈子里有多少人只是想玩玩……” 正后方有个熟悉的朋友娇滴滴地说:“我昨天买了件情内衣,半透明,超性感的!” “哈哈哈你有对象吗就买情内衣?” “讨厌,我要是想找还是找得到的好嘛?!” “能找到的都是0或者05吧,你们两个互穿情内衣给对方看?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左侧方有人低声道:“我最近肯定没法回去了,能在你家住几天吗?” “可以啦,反正我早就搬出来住了,有房间,不过你爸那边……” 那人沉默几秒,道:“……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和你一样搬出来住呗,也许我还能跟你合租,帮你分摊下房租。”最后半句话,说得故作轻松。 话音落地,一阵风铃声响起。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穿一件羽绒服,头发被寒风吹得凌乱。 他仿若一个闯入这里的异类,皱纹遍布,面色难看的一张脸上,布满血丝的双眼不敢置信地扫过酒吧内的一切景象,随即目光定在了闻凉他们身后左侧方的角落。 闻凉和宋笙他们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一个身形瘦削的俊秀青年在看到中年男人的一瞬间凝固在了原地,脸上出现了裂痕。 他的唇哆嗦了两下,几不可闻地道:“……爸。” 宋笙立刻收敛神色,从吧台后头走了出去,而中年男人带着愤怒与难堪,携卷着寒风,冲向青年。 ——这种情况在这里,亦或者在世界上每个这样不为人知的小角落里,都非常常见。 闻凉回过头,低头喝了口酒。 愤怒的咆哮,无法理解的质问,歇斯底里的指责。 恐惧的呼喊,乞求般的哭泣,绝望的喃喃自语。 还有旁观的唏嘘,不忍的叹息,感同身受的沉默。 “你看看这里都是一帮什么妖魔鬼怪,你要跟他们在一起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带坏你的!——是你吗,我有几次看到你和这孩子走在一起,是你带坏他的对不对?!” “不是的叔叔,我——” “爸我这是天生的,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们出去说行不行?你别在这闹了!” “是我在闹?我——”中年男人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就因为我还当自己是你爸,我才会到这种地方来找你,不然你以为我会管你?!” “哇好惨,又是一个被爸妈追杀的。” “怎么说话呢,长辈没办法那么快理解这种事情也很正常吧……” “是啊,问题是未来如果你出柜碰上爸妈反应是这样的,你难道不受折磨?” “我……” “我都看腻这种戏码了,话说能不能出去吵?” 还有宋笙温和又理智的声音:“先生您好,请您冷静下——” 闻凉喝光了酒,放下酒杯,缓慢地往身后扫了眼。 昏暗的光线,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们,或麻木或看戏的脸。 还有在脸上响起的巴掌声,推搡间酒桌桌脚从地上摩擦而过发出的刺耳声响。 这是闻凉习以为常的世界。 他用余光看着这熟悉的光影晃动的景象,又好像在一片氤氲中看到了一个长身玉立,站在此处的高大身影。 干净又一丝不苟的白衬衫与西装裤,男人背脊挺直,丰神俊朗,他单手插进裤兜里,微微蹙眉,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地望着这一切。 不怎么搭。 一只玻璃杯被摔到了闻凉视野中的一小块地面上,碎成了碎片,酒液飞溅到了闻凉的裤脚。 在父亲的怒吼声与儿子的哭泣声中,闻凉静静地想道。 这一切,终归是和那个男人不怎么搭的。 因为那位父亲的闯入,酒吧陷入一片混乱。 宋笙和员工齐上阵才让那位父亲和他的儿子分开,可是事情必然不是当下就能马上解决的,于是不少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开,宋笙也示意闻凉带乌羊和谢竹走。 今天不是个适合聚会的好日子。 出了门,乌羊和谢竹一阵瑟缩——两人都挺要好看,里头穿的全都是极单薄的小裙子,出门时虽然套上了羽绒服,可真碰上极寒天气,还是挡不住那股寒意。 乌羊挥挥手就走人了,他还是个大学生,住在宿舍里,跟谢竹、闻凉走的不是一个方向,所以独自去打车。 谢竹家离闻凉租的公寓不远,闻凉道:“我打个车,我们一起走吧。” 谢竹缩着脖子,赶紧点点头。 下雪天,车也没那么好叫,闻凉等着半天,叫车app上还是毫无动静。 谢竹在雪地里来回跺脚取暖,感叹道:“天气虽然冷,但还是希望a市能多下两场雪。” 闻凉和他一起抬头看了眼夜空,回想起昨天酒店长廊中,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低声温柔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出神地笑了笑。 “嗯……不过a市一年能下一场雪就已经很难得了吧。” 话音落地,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在路边停下。 紧接着副驾驶座车窗降下,露出了洛回那张诧异的脸:“闻凉?” 闻凉透过车窗,看到驾驶座上的燕淮南时微微一愣。 谢竹也有些惊讶,下意识地开口道:“闻哥你朋友?” 话一出口,谢竹反应过来,“啪”一下捂住了嘴,赶紧往闻凉身后躲了躲。 而洛回和燕淮南也都愣住了。 他们看向谢竹的下半身——羽绒服的下摆之下,隐隐约约有露出一小截卡其色格子裙摆。 裙摆之下便是光腿神器和一双小短靴。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女孩子的打扮,可是刚才这个人发出的声音……却明显是男人的嗓音。 洛回晃了晃神,突然想起这里是南安路。 他记得南安路的深处……有一家gay吧。 这家gay吧里头,有不少女装大佬。辞职信(十一) 下午离开公司之后,洛回没能成功回家,而是被多年的好兄弟直接劫去了一家咖啡厅。 他本以为从来不知烦恼为何物的燕淮南终于有了解决不了的棘手问题,需要他帮忙参谋参谋,却没想到这家伙在咖啡厅坐下后就沉着一张脸望着窗外发呆,一句话都不说。 这特么是来喝下午茶唠嗑的吗?这简直是在冥想! 洛回满头问号,旁敲侧击几次都没能成功,愤愤然想走人,却每次都被燕淮南面无表情地摁回原位。 一直挨到在咖啡厅解决一顿晚饭,也不知道燕淮南心中的问题解决了没,但他至少肯放人了——结果在送洛回回家的路上,他们就遇到了闻凉和谢竹。 此时此刻的气氛有点诡异,谢竹躲在了闻凉的身后,头皮发麻。 他扯了扯闻凉的衣摆,小声道:“哥,不然我另外叫车……” 闻凉下意识道:“不用,我在叫呢,我送你回家。” 他已经回过了神,微微收紧了双手,便对着燕淮南和洛回挂上往日里无懈可击的微笑:“好巧,洛总燕总正准备回家吗?我和朋友在外面吃了顿饭,也准备回家,车快叫到了。” 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核心意思就是他没打算搭他们的车。 洛回还没说话,就听到一旁好友沉声道:“那就是还没叫到车的意思吧?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闻凉挡在谢竹身前,依旧微笑着:“真的不用,我们和洛总住的是相反方向,这样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我会送你们到家,”燕淮南直直地看着闻凉,再次道,“上车。” “……” 洛回挑了挑眉,回头瞥了瞥燕淮南,又看了看闻凉,笑了笑,懒洋洋道:“你们俩在闹什么别扭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助理和老板两个人闹起别扭来的。” 闻凉一僵,抿了抿唇。 燕淮南蹙眉看了洛回一眼。 洛回扬了扬下巴:“上车呗,今天车也不好叫,站那不冻啊?” …… ……闻凉和谢竹还是上了车。 上车后,两人也没吭声,或者说,三个人都没吭声,只有洛回有一句没一句地吐槽说今天那家咖啡厅咖啡还不错,就是意面太难吃了,吃得他现在还腻得慌,要是回头他真吐了要算工伤。 今天的燕淮南没让他闭嘴,洛回就一直这么碎碎念地到了家。 下车后,洛回停了停,转身搭着车门笑道:“燕淮南,今天我可是耗费了半天宝贵时光来陪你,不管你一下午在想什么问题,要是哪天你想通了,可得记得告诉我个结果,这样也算没白费我半天时间。” 后座的闻凉条件反射抬眸看了看洛回,后者却没在看他,刚才那一瞬间被视线扫过的感觉就像是闻凉的错觉。 燕淮南微怔,而后低声回应自己的好友:“嗯,会的。” 随后,车子掉头折返,往城市的另一头驶去。 洛回下车后,车内的气氛就静默到让人有些难受了。 谢竹简直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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