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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果然，恒祥纸铺是日本间谍的地下据点，几个乔装成纸铺伙计的日本间谍见势不妙，开枪突围。吴把总和兵丁们早有防备，乒乓砰砰一阵开火，日本间谍们东倒西歪，命丧黄泉。我见尸堆中没有秋山中佐，便喝止了吴把总的射止，收了短枪往纸铺里走。

&ldo;大人！太危险了！你不能进去！&rdo;吴把总恳求地挡住了我的去路。我说：&ldo;我是去会会老朋友，你安心在外头等吧！&rdo;便推开吴把总，大步流星地走到纸铺的门口，推开店门走进去。

纸铺店堂的中央，地上铺着厚厚的宣纸，秋山跪在上头，双手握着一柄短刀，正准备往敞开衣裳的腹部上切下去。我立刻拔出短枪，开了一枪，打中了秋山的右手，短刀掉到地上。我抢上前，一脚踢开短刀，秋山颓然地坐在宣纸上，闭上了眼睛。我才明白，刚才秋山的手下们冲出店外是想将我和吴把总他们挡在外面，让失败的秋山从容地以武士切腹这一高尚的方式结束生命。我知道，在秋山看来，在战败，遭到被俘或身负重伤时切腹，是一种勇敢而值得敬佩的行为。切腹意味着武士生前犯下的罪与耻都可以一笔勾销，其名誉不仅可以保全，而且还能得到提升。

秋山责问道：&ldo;你为什么阻止我？你难道不知道切开腹部结束生命，武士的灵魂也就以最有力的方式得到释放吗？&rdo;

我说：&ldo;秋山君，我只知道我必须生擒你，这时候活生生的你，对我们北洋海军来说是太重要了！&rdo;

秋山悔恨地说：&ldo;我领导的行动失败了，败军之将被你生擒，你会有什么荣耀？&rdo;

我问：&ldo;什么时候你不在天津当外交官，竟然到威海卫来当间谍头目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rdo;

秋山不无自豪地说：&ldo;我熟悉你们北洋海军，我不来，还有谁比我更合适？&rdo;

这时候吴把总带着兵丁们冲进来。吴把总焦急地问：&ldo;大人，你没事吧？&rdo;

我说：&ldo;没事。把秋山中佐的伤口包扎一下，随我押往提督衙门！&rdo;

&ldo;我是秋山中佐！&rdo;秋山站起来，在吴把总官兵面前恢复了日本海军军官的神气，任由兵丁们包扎伤口。

&ldo;带走！&rdo;我厉声地喝了一口，压压秋山的傲气，领头走出纸铺。

此时在提督衙门内，求战心切的刘步蟾和林泰曾大人正同丁军门闹成僵持不下的局面，我的到来正助了刘林二位大人一臂之力。

我对丁军门拱手禀报道：&ldo;启禀大人，标下唐突求见，是因为抓到一个日本奸细头目海军中佐秋山，这是从他死去的手下身上搜出的军事情报。&rdo;说着呈上棉纸地图。

丁汝昌大人一看，勃然大怒，说：&ldo;日本海军已经把奸细派到我家门口了，可是中堂大人还寄希望于列强斡旋，不让我等先机开战！&rdo;

我看了林泰曾一眼，他乘机重启僵持的话题说：&ldo;大人容禀，日本天皇起用主战派头目桦山将军出任海军军令部长，成立联合舰队，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北洋海军不能坐失战机。秋山中佐的奸细小组深入我要塞腹地刺探情报，这表明日本海军要攻占我威海要港，全歼我北洋海军，取得黄海制海权，然后直驱北京！&rdo;

刘步蟾紧接着双手一拱道：&ldo;军门大人，林管带说得极是。从佐世保出发的日本联合舰队很可能是旨在拦截我驶往朝鲜牙山的运兵船，恳请大人下令我北洋海军主力舰队前往护航。&rdo;

丁汝昌军门沉吟半晌才说：&ldo;本部堂再重申一次，李中堂有令，不能先机开战，所以只能派方伯谦带一支分舰队前去护航。诸位如果不信，请看中堂大人的训示电报！&rdo;说着拿出李中堂的来电递给刘步蟾和林泰曾。

电报上赫然写道：&ldo;牙山并不在汉江内口，汝地图未看明。大队到彼，倭未必即开仗。夜间若不酣睡，彼未必即能暗算。所谓&lso;人有七分怕鬼&rso;也。叶（大清驻平壤将领）号电，尚能自顾，暂用不着汝大队去。将来俄拟派兵船，届时或令汝随同观战，稍壮胆气。&rdo;

我不服气地恳求道：&ldo;中堂大人固然有电令在先，可是如今已抓到日军奸细秋山中佐，是否请大人再电告中堂大人陈情，派主力舰队护航。否则一旦联合舰队与方大人的分舰队相遇，力量悬殊的海战，后果是不堪设想的。&rdo;

丁汝昌大人故做严斥道：&ldo;林国忠，你这分明是指责中堂大人&lso;保船不战&rso;？&rdo;

我解释道：&ldo;守备大人和地方官员都已经在指责我北洋海军貌似请战而实则胆怯了，如果我等再不主动出战，就难逃其实了！&rdo;

我一针见血刺中丁大人貌似请战的言辞后面却掩盖着胆怯的实质，他恼羞成怒地说道：&ldo;上回你在天津北洋水师衙门顶撞中堂大人积习未改，今天又在提督衙门无理取闹，长此以往，北洋水师不成北洋水师，责扣你3个月饷银以儆效尤，给我退下！&rdo;

这时候吴把总浑身是血地闯进来，单膝下跪，禀报道：&ldo;军门大人，大事不好！&rdo;

丁汝昌大人问道：&ldo;你是何人，怎么擅闯辕门？&rdo;

吴把总说：&ldo;启禀大人，标下是守备大人属下把总吴得胜，刚才和林国忠大人押送东洋奸细头目秋山中佐前来辕门候审，不料杀出几个来路不明的蒙面人抢走了秋山中佐。标下带部下追赶，结果反遭埋伏，标下不幸受伤，特来向军门大人陈情，蒙面人居然在海军提督衙门前抢走奸细，可见海军防备甚弱，标下当向守备大人禀报。&rdo;说完打千后，悻悻地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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