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助:他自己去的。岑谙:四五天了,易感期都要成无感期了吧。通常alpha的易感期持续三天就过了,这意思是嫌他太久了,应筵不能露馅儿,慢腾腾地敲着字:可能到了一定年纪的未婚alpha就是比较麻烦吧,我这种单身b是不懂的了。岑谙:还好吧,我们严总不这样。手机不慎从掌心滑落摔在胯上,应筵手快接住,不知该喜该恼。岑谙亲口承认严若炤未婚本是好事,但对方拿严若炤和自己相比,又让应筵感到难以言喻的不甘,偏生他对岑谙的话还辩驳不得,人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的眼界是会变的,他很难再让现在的岑谙认定在对方眼里他无人可比。大腿被抽了下,好友将几张扑克牌往他手里一塞:“帮帮忙啊主角儿,我快输赔本了!”今晚这顿是应筵请的,平时隔三差五聚在一起的好友听闻他今年生日不打算摆席庆祝了,索性撺掇他提前两天请吃饭弥补,这会儿杯盘狼藉,桌面扫出了一片空位来打牌消遣。应筵心不在焉,三两下把人家的牌打得稀巴烂:“我出去抽根烟。”好友闹道:“我本儿都没了!”这位是有对象的,应筵拍出最后一根烟咬上,捏瘪了红色的烟盒塞人家衣领里:“瞎说什么,年底不就拿红本儿了?”他离座出去,微倾着上半身伏在酒店的环形护栏上,望着天井下一楼正中的室内鲤鱼池点燃了烟。刚呼出的清淡烟气被靠近的雪松香覆没,季青森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与应筵隔着一拳距离也靠在了栏杆上:“人家的红本儿还没显摆到你面前,你就眼红了?”应筵夹着烟,不抽了,任由它自己慢慢燃烧:“我眼红什么?”“我哪知道你眼红什么,”季青森装傻,“可能是红本儿反光,照的呗。”那一屋里不是结了婚就是正在搞对象的,就应筵一个单身,有时候聚会他们带上伴儿,应筵瞧着他们如胶似漆被当中起哄还乐在其中的模样,就会想象岑谙岑谙不爱凑热闹但是会乖乖坐他身旁的样子,可能也会被大家起哄,然后笑着捧一杯红葡萄酒遮掩脸红。应筵将烟灰掸进灭烟台里:“我前段时间去祜灵市,碰见岑谙了。”“啊,我听王睿说了。”季青森说,“我看你这模样就知道还没戏,所以懒得问。”“别乌鸦嘴啊。”应筵又掸了掸烟灰,没忍住放嘴边抽了一口,“岑谙他——有个孩子。”饶是季青森也没反应过来:“什么?”“他有个孩子,小alpha,喊岑谙爸爸。”应筵用指关节抵住眉心,“那孩子跟你女儿差不多大……估计就小个一岁。”季青森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应筵说:“那孩子好像是我的。”“什么意思啊,”季青森眉头微拧,“小我女儿一岁不正七岁么,你都七年多没见着岑谙了。”“对,我七年多没见着他了。”应筵隐忍着情绪,“所以也许是他当年怀上了,没敢告诉我,然后他自己生下来,自己养大了。”天井下方池鱼游蹿,不时拍打出一池水花,隔着几层楼高,季青森却恍如被那水花泼了脸,登时醒悟了:“难怪。”“什么难怪?”“他曾经去我们学校听了我一节课,我带他到宿舍坐了会儿,他看我喝酒呢,倾林酒庄那款霞多丽,你送了我好几瓶的,记得不?”季青森说,“我问他要不要尝尝,他说喝不了,最近不能喝。”看着应筵的眼神被铜鎏金吊灯的光色掠过,季青森说不知是在质问还是自问:“他没尝过,他明明想喝,可他说喝不了。怎么可能喝不了?俱乐部的侍应生怎么可能喝不了?”所以是因为知道自己怀孕了,喝不了。应筵被烧燎到末尾的烟烫到了指头,没躲,急切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季青森呼了口气:“我跟你说去东口财大交流的时候,去交流是假的,他来听我的课才是真的。”应筵拿另一只手掌自上而下捋了把脸,试图捋清自己的条理。年份有些久远了,那年发生过的事情有印象却不具体,前后顺序也混乱不清,岑谙去听课是在什么时候?哦,倾林霞多丽,那是在圣诞之后。岑谙自罚三杯的那个沙龙是在圣诞之前还是之后?和他做完蜷在床上说疼是在几月?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你他妈别抽了!”季青森朝应筵手臂一拍,那个烟屁股掉进了灭烟台里,“不是眼红人家的红本儿么,你也努努力造一个去啊!”那截烟屁股躺在一堆小碎石里,灭了,剩了缕青烟。应筵直起微弓的身子,说:“我知道……其实我今天下午刚把机构里的培训课全给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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