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话里带着几分醉意,听上去不太理智,但念他名字的时候却特别认真,字音缱绻。
&ldo;谢俞。&rdo;
贺朝一连叫了好几声。低哑、带着复杂的情绪,和周遭那些杂音混在一起。
&ldo;哥,&rdo;谢俞睡意全无,他起身,空调早就关了,凉意顺着单薄的布料钻进来,&ldo;你喝酒了?&rdo;
贺朝蹲在街边,把脸埋进掌心里,本来还没什么事,就想打给他报个平安,结果一听到谢俞的声音,酒劲席卷上来,控制不住地……想叫叫他。
贺朝本来以为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结果真的站起来、往前走,走到它跟前,发现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困难。
见面的时候,二磊上来直接对着他挥了一拳,打完之后问他:&ldo;行了吗,心里舒坦了吗。&rdo;
那一拳可不是打着玩,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贺朝被打得懵了一秒,他后背靠着墙,然后抹了抹嘴角,在嘴里尝到一点血腥味。
方小磊跟以前变化不大,胖了些,穿衣风格也偏成熟,比起同龄人,没那么学生气。
‐‐&ldo;以前的事情,算了。&rdo;
‐‐&ldo;朝哥,上次你来找我,我也说不是你的错,现在我还想纠正一句,我不埋怨你。想当面亲口跟你说。&rdo;
二磊的话不断在他耳边绕。
说不上来的重量积压在胸口,但是呼吸间,又好像一切都变轻了。
这种失去重心的感觉一晃而过。
贺朝看着面前街道上的车流,车灯灯光刺透这片夜色,照得眼睛发疼。
&ldo;没,&rdo;贺朝说了一个字,又梗住,他眨了眨眼睛,眼眶微微泛红,&ldo;就喝了一点。&rdo;
你他妈舌头都快打结了还就喝了一点。
谢俞急得有点烦,边套衣服边问:&ldo;你现在在哪儿?&rdo;
贺朝还在学校附近。
几个小时前,三个人见了面,话说得不多,酒倒是吹了一瓶又一瓶。
雷骏喝得最凶。
当年的事情雷骏并不是当事人,二磊走得急,很多事情也没法问,只能往最坏的地方去想。他揪着贺朝的衣领挥拳上去,把人按在地上揍得校方差点叫救护车:&ldo;是不是你干的,推卸责任‐‐&rdo;
贺朝不解释也没还手,甚至私心希望他再打得狠一点。
再狠一点。
之后雷骏没再去学校,直接去了中专,反正备不备考都没什么差别。也不想知道关于这位&ldo;昔日好友&rdo;的任何消息。
再见面,就是在电技附近的小饭馆里。
雷骏只顾着恼火,忘了去想这人为什么会在二中,回去之后托人去查,发现不只是学校、连年级也对不上号。
不止降了一级,念的还是a市最普通的高中。
二磊本来不太能喝酒,这几年也在各种酒席上练了出来,几下就干掉一瓶:&ldo;我是忙忘了,在外地到处跑……你跟朝哥这几年都没碰过面?&rdo;
&ldo;碰过,&rdo;贺朝喝得也猛,他往后靠,把手里的空酒瓶放到桌上,&ldo;前几个月,交流了一下。&rdo;
雷骏:&ldo;神他妈交流,拳头和拳头之间也算交流?&rdo;
&ldo;……&rdo;
喝到最后,三个人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段日子。
谢俞记下地点,不放心贺朝一个人喝成半夜还在外面乱晃,随手拿了件外套穿上,等出门、上了车才发现忘记带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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