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雷说:&ldo;岚姨,你有没有想过谢老板成绩……&rdo;
顾雪岚清清楚楚听到&lso;成绩&rso;两个字,这孩子又突然突然把话题扯开,胡言乱语一通,最后说;&ldo;今晚月亮真圆。&rdo;
顾雪岚:&ldo;……&rdo;
&ldo;看到这么皎洁的月光,我就想到了岚姨。&rdo;
顾雪岚这几年岁数上去了,就算保养再好,细纹也早已经悄悄爬上了眼角,又藏着几件烦心事,被这通电话搅得半天没睡着。
她辗转反侧,入睡前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最后画面,是谢俞小的时候,往桌上随便乱丢的奖状。
是什么奖项?
那时候她太忙了,忙着在几份工作之间连轴转。
&ldo;你什么数,你说说看,&rdo;顾雪岚平静地问他:&ldo;……你心里有什么数。&rdo;
顾雪岚说完,也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个什么劲,猜想大概是这几天晚上没睡好。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又摆摆手说:&ldo;行了,你上去吧,别站这碍眼。&rdo;
谢俞捏着玻璃杯,上楼之后在电脑面前坐了半天,视频里那个外语教授在讲些什么语法、句型,他一样没听进去。
&ldo;小朋友,在干什么呢。&rdo;
接到贺朝电话,谢俞才回神,低头喝了两口水,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贺朝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站在窗口付钱,随手把找下来的零钱往口袋里塞:&ldo;喝牛奶?&rdo;
&ldo;喝水。&rdo;
贺朝听到小朋友不在喝牛奶,心说还挺可惜。
&ldo;能不能想点别的,你这个思想很危险,&rdo;谢俞放下水杯,看了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日期,记得贺朝跟人约的时间就是这周周末,又问,&ldo;见到人了?&rdo;
&ldo;没,刚下车。&rdo;
贺朝找到约好的地方‐‐其实根本不用找,这家店初中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常来,就是学校附近的小面馆。
印象中是很小的一间铺子,小且老旧。墙壁上都是油烟浸出来的泛着油光的黑色。
初中的时候零用钱少,到了放学时间饿得熬不住,经常你出两块我出三块,几个人凑起来买碗面垫肚子。
&ldo;老板娘还记得我,送了碟小菜,&rdo;贺朝挑了个空位坐下,说话的时候手肘撑在桌上,&ldo;下次带你来。&rdo;
贺朝说话的时候语调都很正常,谢俞却没由来地觉得,这傻子现在脑子里应该乱得很。
贺朝确实有点无所适从。
面馆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装修过了,菜单上有熟悉的菜名,也有这几年新增的,贺朝说完盯着菜单上&lso;辣酱面&rso;三个字看来一会儿,暗暗吐口气,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谢俞没多说什么,只说有什么事记得给他打电话。
谢俞赤着脚,整个人缩在宽大的电脑椅里,挂电话前又补了一句:&ldo;不准抽烟。&rdo;
贺朝说:&ldo;好。&rdo;
谢俞不太走心地把教学视频看完,睡前看了眼手机,班群里消息不断在刷,许晴晴想看鬼片,又不敢一个人看,在班群里到处找人陪看,最后班群的画风变成一片&ldo;啊!!!!&rdo;。
贺朝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想了想,临睡前把静音设置取消了。
再接到贺朝电话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
这要搁到以前,谢俞的做法绝对是拒接拉黑摔手机一条龙服务。
他猜想贺朝应该已经到家,结果接起来听到对面隐约传来几阵车鸣声:&ldo;你在哪儿?&rdo;
贺朝没回答。
在谢俞问第三遍,问到差点耐心全无,贺朝才张口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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