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吴秘书说:&ldo;小姐,您为什么不给蒋夫人打一个电话?林中天是她介绍给您的,解铃还得系铃人吧…………&rdo;说完,藏起脸上的得意,捧起桌上的文件,出了办公桌回到她的秘书室去。她相信,蒋夫人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很快就会响起来的。
第二十八章2
更新时间2012-05-2609:27:54字数2961
二十八2
2
第二天下午,丁曼殊走进武汉南郊珞珈山蒋介石的官邸,在底楼的走廊上见到了第一夫人。夫人坐在一张竹椅子上正为抗日将士缝制军衣。她旁边的一只大竹筐里叠放着缝制好的满满的军衣。她的两位姐姐宋霭龄和宋庆龄夫人也坐在走廊的深处缝制军衣,另外有几位贵妇人在帮忙拾理,走廊仿佛成了军衣加工场。
丁曼殊不敢贸然惊动第一夫人,停了脚步,凝睇她飞针走线。从走廊外的花园里轻轻地送来阵阵的花香,那是第一夫人在繁忙政务的间歇中种下的雏菊清香。第一夫人缝制军衣的画面被丁曼殊镌刻在心扉上,后来也被记者摄下这历史性的镜头载入抗战史册。
第一夫人走完一针,咬断线头,正好看见了丁曼殊,娴雅地打招呼:&ldo;来啦?快过来帮帮我,会做针线活吗?&rdo;
丁曼殊赧颜了,摇摇头,说:&ldo;对不起,我不会。&rdo;
&ldo;我的大小姐,如今在打仗,什么都得学会。我以前也不会,战争逼得能让人把铁杵磨成针。&rdo;第一夫人说着从一只扁箩里拿起一件未缝制的军衣塞给丁曼殊,说,&ldo;来吧,从现在就学起,先学会穿针引线,再学会缝衣服。&rdo;
丁曼殊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第一夫人身边开始学习缝制军衣,把来见夫人的目的给忘记了。
刚才她从办公室给第一夫人挂了个电话,说了拒绝林中天求婚的事。夫人在电话的另一头说,许久没有看到她了,让她去一趟珞珈山官邸。
丁曼殊初学做针线,将针脚缝得很宽。
第一夫人看见了,教她:&ldo;缝衣的关键,是针脚要密,衣服才牢固,将士们穿了才耐用。&rdo;说着,手把手地教丁曼殊运针走线,丁曼殊心里热乎乎的,但又很诧异。
从武汉保卫战打响开始,第一夫人就是个大忙人。这个忙首先在于协助丈夫蒋介石处理国事,一天的生活全是按委员长的政治事务计划而安排,巨细无遗。第一夫人有时是丈夫的顾问,有时是翻译,有时是秘书,有时是老师。对于委员长来说,第一夫人就像他的眼睛和手一样,不可或缺。尽管第一夫人和蒋介石形影不离,她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空间,比如她对中国空军的扶持,与美国代表与军事高参的协调,对战时武汉保育总会的指导,甚至还得弥合陈绍宽的海军与陈诚少壮派之间的摩擦。这一切,早就让丁曼殊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她吃惊地是第一夫人还有闲暇缝制军衣?
&ldo;你知道这是什么军衣吗?&rdo;第一夫人似乎不经心地问,她的旗袍仍然优雅,一点也不华丽。
&ldo;海军的,颜色跟陆军的不一样。&rdo;丁曼殊不知道夫人会把她引领到怎样的感情海域中去,经历一番风雨。
第一夫人情不外露地问:&ldo;古代的边塞诗歌中记载了许多妇女替边关将士缝军衣的故事,有哪一个故事让你最感动吗?&rdo;
丁曼殊温慰地说:&ldo;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红叶题诗的故事。唐代宫廷里有一个叫红叶的宫女,在替边塞将士缝制军衣的时候,写了一首情诗缝制在军衣里。结果被一个士兵拿到了,等士兵立了战功,返回京城的时候,凭着红叶的诗,向皇帝请求将红叶嫁给他。于是红叶终于和士兵喜结良缘。&rdo;
第一夫人点头称善地说:&ldo;这个故事,我也很喜欢,一件军衣,千里传情,表面上喜结的是良缘,实际上稳定的是军心。古代妇女尚且如此大义,今日巾帼也不让古人的,你说是吗?&rdo;
丁曼殊已经听出第一夫人弦外有音,借军衣的故事在婉劝自己答应林中天的求婚。
&ldo;唉哟!&rdo;丁曼殊轻叫了一声,她刚才走了神,针刺中了她的手指尖。
&ldo;没事吧?&rdo;夫人关切地问她。
她吮吸着手指尖,说:&ldo;没事的……&rdo;
第一夫人笑道:&ldo;针刺手指尚且这么痛,高跟鞋要踢伤了一个男人的心,就不知有多痛了。&rdo;
丁曼殊叹息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侍从官走来对第一夫人说:&ldo;夫人,该出发了。&rdo;
第一夫人语意深长地说:&ldo;我手上的针线活还没有赶完,就不去了,让丁小姐替我去一趟。&rdo;
丁曼殊惊慌地说:&ldo;夫人,我何德何能替夫人去?&rdo;
第一夫人宽慰地说:&ldo;你不要紧张,你去了就知道了。&rdo;
侍从官恭敬地邀请:&ldo;丁小姐,请跟我来。&rdo;
丁曼殊一路回望,一路怔忡,跟着侍从官走了。
第一夫人朝她挥挥手,那一抬手,那一举目,都漾溢着期许。
轿车把丁曼殊和侍从官送到海军鱼雷营。早已经在等候的林树庆将军迎了过来。侍从官向林将军报告,第一夫人改请丁小姐替她出席盛会。
林树庆听了很高兴,对丁曼殊说:&ldo;欢迎,欢迎!丁小姐,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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