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的学术生涯?&rdo;海伦轻蔑地说,&ldo;我现在不能还这些书。我还要用它们。&rdo;
&ldo;那么我只好强迫你还了。它们在哪儿?&rdo;
我听到了脚步声,好像是海伦走开了。我正要绕过书架尾端,把一本西多会修道院的对开本砸到那可恶的黄鼠狼头上。可是,这时海伦又抛出一张新牌。
&ldo;我们这么办吧,&rdo;她说,&ldo;如果你告诉我罗西教授的情况,我就告诉你一点‐‐&rdo;她停了一下,&ldo;我最近看到的一幅地图的事。&rdo;
我的心顿时沉到七楼以下。地图?海伦想干什么啊?她为什么要暴露这个重要的信息?如果罗西的分析是对的,那幅地图是我们最危险的,也是最重要的财产。是我最危险的财产,我纠正自己。海伦不是同时在盘问我吧?我在一瞬间看到的是:她想利用地图抢先找到罗西,完成他的研究,她利用我来了解罗西了解的一切和他教给我的一切,然后出版她的研究成果,将他曝光‐‐容不得我想更多了。因为我立刻听到管理员在咆哮。
&ldo;地图!你有罗西的地图!我要杀了你!&rdo;
海伦倒吸一口冷气,惊呼,然后砰的一声响。
&ldo;把那个放下!&rdo;管理员在尖叫。
我跳到他身上,脚才着地。他的小脑袋砰的一声撞到地上,那声巨响弄得我脑袋里嗡嗡直响。
海伦蹲伏在我身旁,脸色苍白,但看起来镇静,手里拿着十字架,对准他。
他在我身子下面挣扎,口吐唾沫。管理员很脆弱,我将他抓在手里,他连连打我,我用膝盖抵住他的腿。
&ldo;罗西!&rdo;他尖叫着,&ldo;不公平啊!应该是我去蔼‐该轮到我了!给我地图!我等了这么久‐‐我找了它二十年!&rdo;
他开始哭,发出可怜的、难听的呜咽声。他的头摇来晃去,我看见他衣领边有两个伤口,两个结了痂的刺口。我尽量让自己的手离它远点儿。
&ldo;罗西在哪儿?&rdo;我朝他吼道,&ldo;告诉我他在哪儿,现在就说‐‐是你伤害他的吗?&rdo;
海伦把十字架拿近了些,他把头撇开,在我膝盖下挣扎。
即使是在那种时候,看到十字架对他的威力我仍惊骇不已。这究竟是好莱坞电影,迷信还是历史?不知道他是如何走进教堂的‐‐不过我想起来了,在教堂的时候,他是远离圣坛和礼拜堂的,连圣坛边的那个老太太他都避开了。
&ldo;我没有碰他!我什么也不知道!&rdo;
&ldo;不,你知道。&rdo;海伦凑得更近了。她的表情很激烈,脸色惨白。我注意到她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捂在脖子上。
&ldo;海伦!&rdo;
我肯定是惊呼出来。但她没理我,继续盯着管理员。
&ldo;罗西在哪儿?你这些年来等的是什么?&rdo;
他退缩。
&ldo;我要把这个放在你脸上了。&rdo;海伦说,一边将十字架放得更低了。
&ldo;不!&rdo;他尖叫,&ldo;我告诉你。罗西不想去。我想去。这不公平。他带走了罗西,不要我!他强行带走他的‐‐而我心甘情愿地想要伺候他,帮他,给他编目录‐‐&rdo;他突然缄口了。
&ldo;什么?&rdo;我把握好力度,把他的头撞到地上,&ldo;谁带走了罗西?你是怎么帮他的?&rdo;
海伦把十字架放在他的鼻子上方,他又开始呜咽了。&ldo;我的主人,&rdo;他哭着说。
蹲在我旁边的海伦长抽了一口气,往后跪坐在地上,好像听了他的话,她不自禁地缩了回去。
&ldo;谁是你的主人?&rdo;我压着他的腿问,&ldo;他把罗西带到哪儿去了?&rdo;
他的眼睛在发光,着实吓人‐‐扭曲,一张普通的人脸上布满了可怕的表情。&ldo;还能让我去哪儿!去坟墓!&rdo;
也许是我的手松了,也许是他的坦白让他获得了力量‐‐我后来意识到,也许是恐惧令他力量倍增。反正他突然腾出一只手,像蝎子一样转过身来,把我的手腕往后扭到刚才我压住他肩膀的地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跑了出去,我下楼去追他,只见一个穿招待制服的女孩子在人行道上尖叫,指着一辆汽车的前轮。
那个黄鼠狼似的管理员的腿从车下伸出来,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只手臂放在头顶上,死了。
第二十二章
父亲不想带我去牛津。他说他要去那里待六天,怕我会耽误学习太久。
我拿出自己最近的成绩单,上面都是优秀,其中我那位颇为自得的历史老师对我的一篇论文这样评价:&ldo;你对于历史研究的本质有独特见解,对于你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尤其难得。&rdo;
这个评价我可是一直都铭记在心,通常都念着它入睡。
我看见牛津的第一个学院了,在朝阳中耸立在一座有围墙的院子里,旁边的是拉德克利夫楼的完美造型。
我没法想象当年生活在这里的人要是看到我们这样打扮会怎么想‐‐我穿着红色短裙,白色针织袜,背着书包,父亲穿着海军蓝上衣,灰色休闲裤,戴着黑色圆翻领的斜纹呢帽,每人还拖着一个小行李箱。
&ldo;我们到了,&rdo;父亲说,我很高兴我们转弯进了一扇开在长满青苔的墙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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