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之似是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勾了勾唇角：&ldo;庾皇后怕是沉不住气了，庾大将军即将回朝，我们要小心。

不过戚遂明日便要离京，此时最要紧的是如何将他拦住。

&rdo;说着转向赵长史，&ldo;务必半个时辰内想出对策。

&rdo;

赵长史忙恭声应下。

王述之交待完，侧头朝司马嵘看了看，眼中的浅笑添了些暖意，起身走到他处理公文的案头，随手翻了翻，微微蹙眉，接着便喊他随自己出去，拉着他登上山顶，转身看着他：&ldo;晏清，在幕府这些天，可还习惯?&rdo;

司马嵘面容平静：&ldo;习惯的。

&rdo;

王述之握着他的手将他拉近，低头在他额角亲了亲，深深看着他低垂的眉眼：&ldo;以你的能耐，遇事必游刃有余，只是我更希望你一切顺心，若有什么难处，不要瞒着我。

&rdo;

司马嵘顿觉额角滚烫，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转身看着延展到天边的江水，不自在地应了一声：&ldo;是。

&rdo;

王述之顿了顿，未再有意亲近，只含笑道：&ldo;晏清，我最喜爱看你登高望远，你可知为何?&rdo;

司马嵘转头不解地看着他：&ldo;为何?&rdo;

王述之抬手，拇指在他一侧眉尖轻轻游移，笑道：&ldo;此时的你与平日有所不同。

&rdo;

司马嵘眼神一顿，沉默地与他对视，等他接着说下去。

王述之笑意吟吟：&ldo;平日里，你总归收敛了一些本性，只有此刻，面对广阔的山水，才最显真实。

&rdo;

司马嵘静静看了他片刻，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莫名觉得想笑，忙转开眼，唇角却不由自主微微扬起：&ldo;丞相若是哪日清闲了，可以去长干里摆摊子替人看相，想必也是吃穿不愁的。

&rdo;

&ldo;哦?&rdo;王述之挑眉，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rdo;那你可愿坐在一旁替我收银子?&rdo;

司马嵘面色微窘，突然词穷，只好望着滚滚江水装聋作哑。

王述之轻轻笑了一声，与他并肩而立，就势揽住他的腰，见他耳尖微赤、故作镇定，却并未将自己推开，不由目光灼热起来。

司马嵘让他看得半只耳朵都快烧着，却依然绷着脸，转过身无波无澜道：&ldo;该下山了。

&rdo;

&ldo;等等!&rdo;王述之伸手将他拉回来，轻捏他下颌迫他抬头看着自己，眸色深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低声道，&ldo;晏清，待有一日你大仇得报，将有何打算?&rdo;

司马嵘没料到他突然这么问，不由愣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怔怔地看着他。

王述之眼含期待，见他不避不闪地与自己对视，心中悸动，俯身轻啄他的唇，又松开，见他幽静的眼底起了些波澜，忍不住又啄了一口。

司马嵘气息不匀，心头混乱，想往后退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