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叶姑娘。

&rdo;素衣书生对我行礼，&ldo;在下莫修齐，特来感谢姑娘的援手之恩。

&rdo;

&ldo;莫公子请坐。

&rdo;我在主位上坐下来，笑道：&ldo;公子客气了，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rdo;

&ldo;话虽如此，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

&rdo;莫修齐脸上带上一丝轻嘲，&ldo;这世上的人，落井下石容易，所以雪中送炭才显得尤为珍贵。

&rdo;

我淡淡地笑了笑，雪中送碳？我本也不是那般好心的人，若不是莫桑长了一张与冥焰相同的脸，我哪有那闲心管你们的死活。

我抬眼看向莫桑，见他垂着睫，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看不到他眼神。

莫修齐注意到我看莫桑的目光，微微一笑道：&ldo;我听莫桑说，叶姑娘失散的弟弟长得很像他。

&rdo;

我怔了怔，苦笑道：&ldo;是。

&rdo;

莫修齐笑道：&ldo;不知道姑娘的弟弟是什么时候失散的？也许真的是莫桑也说不定，这孩子八岁人卖进我家……&rdo;

&ldo;我弟弟是几个月前才与我失散的。

&rdo;我打断莫修齐的话，淡淡地道，我已经没兴趣去了解你们的故事，因为他不是冥焰，&ldo;听说莫公子从铁山郡过来办事时病倒的，如今病好了，是否要准备回去了？&rdo;

莫修齐脸色一黯：&ldo;在下家道中路，来沧都时已经变卖家财，没准备回去了。

&rdo;

&ldo;莫公子还想留在沧都？&rdo;等那悔婚的女家回心转意么？恐怕颇有难度。

&ldo;我要留在此地，证明给想容看，我不是个没用的人。

&rdo;莫修齐提到那&ldo;想容&rdo;时，脸微微一抽，随即面色坚定地道。

想容？他悔婚的未婚妻么？我笑了笑，真是可爱的人，你能证明什么，即便让你发家，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你们都已到适婚的年纪，那妻家既然悔婚，肯定会尽快张罗女儿的婚事，说不定还没等你寻到工作，那女子已经嫁为他人妇了。

我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地道：&ldo;那莫公子以后有何打算？&rdo;

&ldo;这……&rdo;他脸上带上些茫然的表情，&ldo;在下还未想过……&rdo;

我在心中一叹，这呆子。

抬眼看向莫桑，他的脸上也带上些仓皇和茫然，想必对未来的生活很惶恐不安吧？我心中顿时又酸又软，即使明知他不是冥焰，但那张脸，我仍然无法忽视。

如果给他主仆二人在绣庄找个活计，倒可暂时解决他们的难处，看了莫修齐一眼，我开口道：&ldo;莫公子家里以前是从事哪一行的？&rdo;

莫修齐苦笑了一下：&ldo;家父以前帮天曌国的大财主楚殇经营铁山郡的绸缎庄，我也在绸缎庄的账房帮忙，自从楚殇被朝廷正法之后，他名下经营的产业全部被朝廷查抄了，本来这些家父亲积下的家产也颇丰，但绸缎庄出事之后，二娘卷了全部家私与人私奔了，家父气得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故世了，临终前让我到沧都，寻我指腹为婚的岳家，没想到到了这里却……&rdo;

莫修齐后面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额上冒出冷汗，却浑身冰冷，紧紧握住桌上的茶盏，手止不住颤抖，心中一阵绞痛。

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为了摆脱楚殇，为了我想要的自由，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何我以为，仅仅是铲平了楚殇的势力，仅仅是灭了他苦心培植的无极门？是我一直不敢去想，还是不愿去想？楚殇明里经营多年大江南北的生意，会因为他的倒台，牵连多少无辜的人？造成多少人家破人亡？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ldo;姑娘！

&rdo;小红见我冷汗直冒，吓得探向我的额头，&ldo;你怎么了？不舒服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