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半梦半醒，迷迷糊糊，整个人躺在那里，脸颊泛着浅浅潮红。

颜今今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害怕惶恐。

她端着温水进去给沈恪擦汗换衣服，脑子里一片混乱，精神恍惚，没有仔细看路，进门时，不小心撞到了方晏身上。

一盆水浇透了他半只手臂，白衬衫变得透明。

颜今今连忙弯腰和他道歉。

临近九月，方晏还是一身长衬衫，记忆中他好像永远是这样的穿着，哪怕天气再热，依旧裹得严实。

&ldo;对不起方医生，我不是故意的。

&rdo;

&ldo;没事。

&rdo;方晏面无表情低头拍打着身上水渍，衬衫黏在了皮肤上，薄薄一层，一看就不舒服。

颜今今连忙去给他拿纸巾，方晏接过随意擦了擦，随后不小心卷起袖子，拿着纸巾的手伸进去。

颜今今余光不经意落在上头，隐约好像看见了底下好几个红点，不像是蚊子咬的，更像是…针孔?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方晏已经反应过来，立刻拉下弄上去的一点袖口，往外走去。

&ldo;我去找吹风机吹干，你照顾好小恪。

&rdo;

&ldo;好的。

&rdo;

颜今今恭敬应道。

沈恪的病整整持续了一周，并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沈老爷子每日都会过来守在这边许久，方晏的脸色也越来越严重。

他说，沈恪身体已经被多年生病给亏空了，这两年的健康可能只是回光返照，如今他也没有把握能度过这个坎，况且就算度过了，沈恪也不一定能一直好起来。

总结下来就是，之前健康都是假的，难救活，病好了也可能活不了多久。

沈老爷子当场眼睛红了，几乎是死死抑制住情绪，手背青筋暴露，隐忍许久，只颤抖地说出一句话。

&ldo;治不好，你也别想干了，治好了，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你。

&rdo;

方晏垂下眸，神色凝重地应了声好。

书房。

沈在推开门，沈老爷子站在窗前眺望着外头，他轻轻关上门，走过去。

&ldo;老爷子，小恪的生日筹备得差不多了，还有发布会上的媒体，你看…?&rdo;

房间一片静谧，无声凝滞，仿佛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许久，沈在听到老爷子说了一句。

&ldo;如期举行。

&rdo;

&ldo;好的。

&rdo;他低下头，恭谨应道。

出去关上门，沈在神色尽收，直到回到自己房间，方才露出几分异样，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