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石风把鞋子放回去，直起身，换好拖鞋，走去海里的房间，门关着，门缝也未透着光，他轻轻地把门把手拧开，房间里黑漆漆的，拉着窗帘，床上拱了一团，冒出一个小脑袋，海里睡着了。

袁石风轻轻地把门合上。

再过几天就是海里的生日了，李爸李妈打来电话，问海里回不回家过生日，海里说觉得麻烦，就说不回去了。

李爸说那也行，给你多一点儿钱瞧瞧有什么喜欢的，给自己买礼物。

海里收到李爸打过来的钱后给袁娘买了一件蓝毛衣。

一到晚上，海里照旧趴在地毯上看书，袁石风坐在书桌前打字，专注，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一点，袁石风把邮件群发出去，身体后仰，背脊贴在椅背上，揉了揉眼，垂下眼皮，目光落在趴着的海里身上，问：&ldo;明天生日想怎么过?&rdo;

海里把书翻到下一页，从地上坐起来，盘着腿：&ldo;想跟你一起过。

&rdo;

表情大抵是认真的，很认真，少见她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袁石风笑：&ldo;好啊。

&rdo;自然没去琢磨海里的表情，&ldo;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rdo;

海里想了想，摇头。

袁石风仔细地看着海里的脸，总觉得她最近有些安静。

海里继续趴下去看书了，袁石风出去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海里旁边，一杯自己端着，海里疑惑地看他，袁石风坐在椅子上睨了她一眼：&ldo;呆在暖气里就该多喝水。

&rdo;说完，电脑叮咚一声响，邮箱自动提醒，提醒收到一封邮件。

是海里的邮箱，上次用了电脑登陆后就一直保存了账号。

袁石风说：&ldo;海里，邮件。

&rdo;

海里从地上爬起来，凑到袁石风的跟前，打开邮箱，是王冬发来的电子贺卡，一打开，就响起了生日快乐的祝福歌，一个硕大的蛋糕在屏幕中间旋转，一根一根地点上蜡烛。

袁石风瞧着&ldo;王冬&rdo;的名字，一下子就想起这个小胖子，不由笑起来：&ldo;你们还在联系啊。

&rdo;

海里点头，把电子贺卡关掉，退出了邮箱。

&ldo;一直在联系。

&rdo;她回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相册，给袁石风看王冬的照片。

袁石风一看，这小伙子五官还真没怎么变，还像小时候一样又黑又胖。

海里说：&ldo;他现在在英国。

这是他在泰晤士河边拍的。

&rdo;

袁石风把王冬的脸放大又缩小，颇有些在研究的模样，点头，把手机还给海里：&ldo;小伙子越长越壮实了。

&rdo;一顿，&ldo;他现在在学什么?&rdo;

&ldo;金融吧。

&rdo;海里把手机放回兜里。

坐到毯子上，又趴下继续看她的书去了。

还是那本尼采，不知道她为什么能看得这般津津有味。

她在看书，袁石风也在看她。

忽然，袁石风问：&ldo;海里，有想过以后你要做什么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