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村庄里一片宁静，不远处有隐隐的狗吠传来。

突然，一阵“乒乒乓乓”

的东西掉落声从一户的厨间中传来，骤然打破了夜的沉寂。

一个人影立在锅台边，夜风掠过他的袖口衣摆，显得身形尤其单薄。

他刚刚放下刚才捂住耳朵的双手，无奈地看着这一地掉落下来的锅碗瓢盆。

自己不就是想拿个碗喝口水吗——那个丫头干嘛把所有的碗都堆在这么高的地方。

他从地上捡起一个只豁了一个口的瓷碗，从旁边的缸里随手舀了碗水。

毕竟是冬天，水凉得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一口饮下碗中的水后，他才把碗放在桌子上，胸口微微的起着似在喘气。

“怎么了……”

一个脆脆的女声传来，才醒过来，说话声还含糊着。

他扭过头，看到小羽扶着门站着，手持着烛台，呆呆地看向屋内。

她揉了揉眼，将烛台放在水缸边，低头才看到这一地的狼狈，好一会儿没说话。

白玉刚想说话，她已经蹲下身，捡了两个还没完全碎掉的碗盘和水瓢，又将两双筷子捡了起来。

“我收拾吧。”

她将扫把拿了过来，背过身弯腰用扫把将瓷片都归到一起。

碎瓷片与地面发出“刺啦”

的摩擦声。

等小羽将厨间里都收拾完，抬起头惊讶地发现门前的人影还立在那里，只不过仰着头在看天上的月亮。

“我……弄完了，先回去睡了。”

“等一等。”

他回过头来，不知为何，烛光映照下，脸上皮肤愈显秀白，倒像那种娇生惯养的公子爷，“以后叫我白玉就好了。”

白玉……小羽在心里暗暗琢磨，呃，那以后总不能直呼大名吧……

小羽抬起眼睛悄悄瞅他，他看着越来越年轻了，叫个叔伯倒有点奇怪，可是他毕竟是收养她的长辈，虽然都两年多了，两人也并不怎么亲近……

“听见没？好，回去继续睡觉吧。”

小羽乖乖地进了屋，将屋门轻轻合上，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烛台，没有吹熄，放在了大堂的桌子上，便转身进了自己的小屋子。

看着屋内缓缓关上，白玉才走到大门边，将大门一拉，夜风突然灌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站在门口的人。

徐言之。

他的目光也夜色里显得忽明忽暗，本来下意识而握紧的拳头也慢慢展开，“果然是你。”

白玉嗤笑：“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看是不是我？”

“我之前碰到过你的弟弟妹妹，他们都在找你。”

白玉随意地靠在墙上，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