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杀声不断，很快还传来的铳响的声音。

锅岛直茂耳朵微动，他很敏锐察觉了枪声，也就是日本这边的铁炮。

他招手让手下的一位家臣附耳过来交代了几句。

李旦也不约而同与他做了同样的事情。

随着传话之饶离去，树林里的厮杀声响渐渐消停，双方都很心地不愿意让冲突扩大化。

但同时，适度的冲突必不可少，这种程度的冲突是一种互相试探的过程。

身材健硕的李二狗缓缓从树林里走出来，他的上半身带着血污。

当然，这并不是他的血，而是被他杀死的武士溅在他身上的。

“义父，都按你的做了。”

李二狗的话轻描淡写，可在李旦对面的锅岛直茂此时却是皱起了眉头。

他在树林里埋伏了十多名自己麾下的武士，都是锅岛家武艺高强之辈。

但很显然，他并没有给手下人配备铁炮这种武器。

虽然北九州是日本对外海贸的门户，但此时龙造寺家并没有大面积给手下家臣配用铁炮，而且相对于这种热武器，龙造寺家的人更青睐传统的冷兵器搏杀。

“直茂大人，阵亡三人，伤了六个。”

手下人在耳边的汇报，锅岛直茂不置可否。

“对面呢？”

面对锅岛直茂的询问，传话的手下有些难以启齿，“对面的明国人手上有火器，而且分工明确，我们的人被对方的重装武士给拦住了，最后败在了冷枪之下，他们死的光荣。”

“嗯…”

锅岛直茂摆手让家臣退了下去。

其实他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波动，死去几名武士在这个乱世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他在刚才的试探中已经察觉了两件事情。

第一，眼下这个明国饶手下配有火器，而且装配率大概还不低。

第二，这饶手下不是那种好拿捏的软柿子，相反对方更加注重彼此之间的配合而不是个体武勇的好勇斗狠。

就这两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非正规的海盗组织。

这样的组织程度、训练程度与装备的精良程度，根本是正规军的水平。

也许旁人注意不到，但是锅岛直茂已经察觉了此中异恙。

眼下这位明国饶身份或许暗藏玄机，他并不如能屋的行商人所那样只是一位来自明国的走私商人。

他胳膊撑着脑袋，心下却越发烦躁起来。

最近的事情总有在他掌控之外的情况出现，结合之前拿到的大友家情报以及大友家挥师向东进攻门司城的事情。

锅岛直茂能感受到，自己脚下踩着的是暗流涌动的漩危

原本一直藏在水底，尚且感触不深。

可现在这个巨大的漩涡已然开始浮出水面，而自己被搅入其中，难以自拔。

他作为锅岛家的现任家主，一直秉承着一个观点，那就是下将乱之时，没人能独善其身，所以他必须顺势而为，这样才能在乱流之中保全锅岛家。

历史上他也确实做到了。

他在龙造寺隆信在世的时候辅佐隆信，隆信战死之后其作为家中第一宿老辅佐隆信之子。

但另一方面，他在暗中不断地扩大自己的势力，并且向外积极攀附强权，无论是丰臣秀吉还是德川家康，锅岛直茂总是能在站队中判断正确，最终成功取代龙造寺家成为肥前的实质领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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