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不不，菜粥吧！”

这样喜怒无常的根本就不是方程的性格，方然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忍不住叫了她一声：“方程？”

方程一脸得意的斜视她，命令道：“叫什么方程？叫姐姐！”

“……姐姐。”

“不够甜，声音再柔一点？”

方然本不想任由方程胡来，但一想到她这些年都在寻找她，那份坚持与辛酸，也许是她这辈子都无法体会的，最后还是忍了下去，十分勉强的微笑道，提着嗓子，把声音变得又细又高，“姐姐”

“哎！”

病房内，方家姐妹久别重逢，画面十分温馨，里面那愉快的声音不仅充斥着整个病房，还传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研一嘟囔着嘴巴，双手捂着胸口，眼眶里闪着点点星光，但始终不曾落下。

过了好一会，她敲了敲门，听到里面顿时停了声音，小声的叫了声：“方然你在里面吗？”

没等里面反应，她就推开门进去了。

朝里面走，她看到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十分惊讶的捂着嘴巴，不停的在病床上和沙发上的两张脸庞上来回看，最后目光微笑着看向病床上的方程，说：“方然你怎么躺在这里？刚才我听护士说你脱水在打点滴的时候，吓死我了，没事吧？”

方程眨眨眼，说：“没事。”

说着，研一就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盯着她的脸看，伸手摸着她的额头，之后又摸了摸她的，确认她没发烧的时候，放心的长舒一口气了，又说：“没事就好，你要是生病了，我可是会茶饭不思的。”

方程又眨眨眼，赶紧掏了掏耳朵，在想是不是她听错了。

确认方程的状态后，研一十分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指着在沙发上的方然，十分自然的问道：“方然，这位是你的妹妹吗？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可从来没跟我提过你的家长啊！”

方然在听到研一用完全不认识的口气说她时，心里还是十分失落，心口总有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袭来，不过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再去说什么。

于是，她抢在方程之前，带着温柔又不是礼貌的口气跟研一介绍自己：“我是方然的姐姐，叫方程。”

“哦，这样啊，方然跟我那么多年，怎么从来都没跟我提过你？”

此时的研一状态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昂着头颅，十分高傲，她先是看了看方程，接着又站起来，围着方然转了一圈，然后坐回原地，用手掩着笑容，忍不住讥笑道，“想来你们应该是不亲吧？看你们那么生疏，我刚刚在想，你这个姐姐是不是从孤儿院里抱来的？”

研一说着的话明明十分伤人，及时是刚见面的人，一般人也不会说话。

这样的话很明显有瑕疵，但也许是研一的话带给方然的，只有锥心之痛，让她完全忽略了其中的漏洞。

此时的方然只想离开有研一的地方，因为现在的她，耳边即使听到她这样说话，还是忍不住抬头想看着她，触摸她，拥抱她，但她不能，于是她只能找个借口出门去：“你刚说饿了是吧，我现在去给你买粥。”

方然望着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睛，不敢直视，最后先落下目光，朝研一走去，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鼻尖里飘逸的全是研一身上的清新的香气，这样的香气给满是消毒药水的病房带来一丝丝温暖的气息。

那一刻，方然能感受到整个病房的空气、阳光、窗外的鸟啼声全都静止了，整个世界就好像只有她和研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她再去看研一最后一眼的时候，研一也随之静止，然后消失了，整个世界就剩她一个人。

“哐当”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方然依靠在门后许久才反应过来，朝外面走去。

方程的手一直按在被窝里，看研一与平时完全不同，说生气，也不想；说伤心，也不全是，于是她试探性的从被窝里把三千万抱出来放在怀里轻轻抚摸，然后盯着研一的言行。

研一整个人的精气神还聚在一处，始终没放下来，在全身的细胞终于感觉到方然离开后，她才卸下始终提着的一口气，余光无意中在方程手上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再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个橙色的玩意是三千万，顿时觉得不妙，下意识去看了方程，又赶紧低下头，假装很累的摸着额头，说着：“好累啊！”

如果刚才的对话让方程只是怀疑，那么现在方程已经是确认了研一的状态：“研一，你生气时就是这样的状态吗？连我差点都要骗过去了啊！”

研一还在坚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应该累了，我先回去了。”

一个自以为之，一个忍着不说，方程也不知道应该是骂醒这两个令人心疼的家伙，还是听之任之。

可一个是她亲爱的妹妹，另外一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孩，她怎能忍心？

“你的演技没问题，问题出在你的心上啊，研一！”

方程刚才就在奇怪究竟能有什么事情让她说出茶饭不思的话来，想来应该是连她自己都没用脑子思考刚才她说的是什么吧！

“你刚才看到三千万了，还想躲？”

研一还是一脸无畏，这个时候，在她眼中，无论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对的！

她笑着假装不知道，“既然你不累，我累了，我先回去了。”

就在研一到门口时，方程提高了声音，对着她身后吼道：“一般人根本分不清我和方然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