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贴着窗玻璃，闭上眼慢慢地思忖着。

他也不敢肯定，他是否真的见到了他们，或者那都是从自己的灵魂中钻出来的魅影。

他念着他的名字，试图回想起他的脸，但他的心平静得诡异。

他的存在，再也不能刺痛或激怒它了。

他们都不见了，没人找得到；或者他们成了那些焦黑尸体中的一具，再也无法辨认。

就像脚下这些挤挤挨挨在一起的黑色屋顶，轻薄而脆弱，用手一推就会一个接一个地轰然倒下。

很快，你也会成为这样的尸体。

阿尔伯特隐约听到有人悄悄地在耳边说。

他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里反she着模模糊糊的倒影。

他屏住呼吸，倒退了一步。

他看到了他自己的死亡。

晚风吹在脸上不像前些日子那么刺骨，居然有了一丝暖意。

蜿蜒的泥土小路交错地印着深浅不一的车辙印，坑洼里的积水在夕阳下闪着光。

一个金发的年轻人下了马，敲开了路边低斜的农家小屋。

不一会儿，他挎着一小袋吃的又钻了出来。

他左顾右盼，发现那个姑娘站在河岸上，眺望对面的田野。

他走过去，跟她并肩站立。

&ldo;冬天快结束了。

&rdo;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缓缓的河水。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犹豫片刻，决定还是说说刚才打听到的消息。

&ldo;我问了埃默巴赫的消息。

关于那一晚，说法真是混乱……有人发誓说，在大火中看见了一个全身裹在黑披风里的巨大影子，在头顶上沉默地看着他们，然后和浓烟一起消散开去。

&rdo;

她撇了撇嘴：&ldo;后半句真是胡扯。

&rdo;

&ldo;我有点惊讶。

我们失散以后，这一次你居然没有发疯似的去找他们。

&rdo;

她蹲下去捡起几块石头，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弧线。

平静的河面溅起一小片一小片水花。

接着她又抛第二次。

&ldo;我想退出这个旅程了。

我不想追着要明白一切了。

虽然也有代价，但总不比跟着他们的代价大。

&rdo;她大声说。

他瞧着她，吐了口气，有点难以置信：&ldo;真厉害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