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妤攸扬脸转身，想说的还没开口，就被季临川一个揽腰入怀，硬给半抱着出了家门。

&ldo;你松手！

怎么不明明白白告诉她，我才没打算给你生孩子，凭你这人模狗样的，外面大把人愿意给你生，你去找啊，找一个顺眼的回来！

&ldo;

欧阳妤攸坐在副驾驶座，车停在老宅门外一百米处，季临川在她脸上细细寻味一番，见她眼睛红肿，无奈摇摇头，骂她，&ldo;也就这点出息。

&rdo;

他掏出烟，叼在嘴上点燃，火光照亮他虚握的手指，熟练地夹起，狠吸了一口，对着车窗外吐雾。

&ldo;妈是长辈，家里什么规矩忘了？你少费劲跟她抬杠。

至于……&rdo;

陈姨是打小照顾他们几个孩子长大的亲表姨，为当初那事闹僵，他已经拖了两年多，总不能一直不让几个老的回来，没这道理。

欧阳妤攸转眼看他，季临川轻易不抽烟，这会儿一根接着一根，扔下烟蒂，又往烟盒里掏，她伸手拦住他，&ldo;够了。

&rdo;

季临川低眼看她按着自己的手，随即笑了笑，&ldo;怎么，不给抽？&rdo;

他立刻把烟收进去，点头，&ldo;好，难得管我一次，听你的。

&rdo;

像有什么突地一下拨动她心弦，突然，季临川凑上来，撩开她的头发，亲吻她眼睛。

眼皮合上那一瞬，有点酸。

他却低沉的嗓音说道：&ldo;别只想着逃，拿出点骨气，你恨我恨得拿刀砍，见我逃了没？你欠的可是一条人命，这才几句话就受不了了？&rdo;

欧阳妤攸推他肩膀，道：&ldo;我欠的是命，你当初逼死的就不是命了？&rdo;

他眉目间满是嘲弄，脸上的神情转换得极快，挑眼冷淡说道：&ldo;那老家伙是死期到了，命自然就不值钱，你害死的可是风华正茂的梵森副总，又是我最好的兄弟，这两命的价值怎么相抵？&rdo;

原来在他眼里，这场仇怨是这么算的……

公平吗？

她心头涌上来的委屈，堵在嗓子眼，冲得鼻子发酸，&ldo;嘉棠哥哥他……不是被你逼得没有路走，他怎么会落得那个下场？&rdo;

她抹掉还未溢出的眼泪，决然地说道：&ldo;谁都可以把责任怪到我身上，只有你季临川，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因为你才是罪恶的源头！

&rdo;

欧阳妤攸情绪失控，趁他没来得及落锁，打开车门飞快地跑出去。

周围树影稀疏，粗壮的黄花风铃木枝叶摆动，她踩着斑驳阴影，往小岔路上跑，尖锐锋利的杂草刺得她小腿皮肤微微疼。

远处隔壁住户的灯依稀透着橙色的光，季临川扔下车，沿着她消失的小路追来，欧阳妤攸听到他呼喊的声音，闷着头越跑越快，脚下杂草丛生，忽然被缠绕的藤根绊了一脚，天旋地转，整个人趴倒在地。

&ldo;妤攸……&rdo;

她听到一声很轻的呼喊，仿佛是错觉，那声音近在咫尺，离她很近很近。

可季临川分明被她甩在远处，还没有找过来。

她猛地抬头，爬起来四处看，这里离季家的宅院不远，是她曾经最熟悉的一块地方，左右邻居间隔距离比较大，这种小密林从前都是小孩子玩耍的乐园。

正思忖出神，忽然余光瞥见右侧有一个黑漆的人影，她定睛望去，就在不远处，相思树旁边，隐约是高个头的男人，只见那人虚晃一闪，不见了踪影。

欧阳妤攸有点发憷，退后几步，想沿路往回走。

转而想想，附近住户虽隔得远，但晚饭后经常也有散步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