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又窘又怒，清俊的脸上大写的尴尬，按捺半响，极其不情愿地小声道：&ldo;不大清楚，不过听他那意思……大概是……&rdo;凑到他耳边。

老钱蓦地瞪大眼：&ldo;什么，不可能！

你有这等雄风，你出得来吗你！

&rdo;口气里满是不信，还搀着一丝丝微妙的妒忌。

国师忍无可忍，把老钱的脖子从后面给肘子围住了：&ldo;此处乃气舍，本座若用阴阳指点你一会，然后对外言称你暴毙身亡，太医皆查验不出，你不信且试试。

&rdo;

老钱连声求饶，发誓好好说话，国师这才放开。

老钱一拍大腿，法子有了。

他带着国师进到书房。

他钱鹏月的书房，说谦虚点是书房，说得实在点，可以称之为书库，他自小喜爱读书，在前院东边辟了一座单独的别院，专门用以储存书籍文章，加上他当太仆的老爹自从告老后便一直赋闲在家，也网罗了不少珍本善本藏书，于是别院扩建越来越大，逐渐有侵占后宅之势。

老钱在积满灰尘的一个小仓库间里头找到一个箱子，命令下人打开铜锁，他取里面的绢书给国师看。

国师一瞧，白皙的俊脸就黑了下来。

老钱甚是得意，这些春宫图都是他每到一个地方搜罗来的，没少花精力和银子：&ldo;这些乃我多年珍藏，你借去之后可小心着点，学成可记得还我。

&rdo;还没等国师发作，他又道：&ldo;房室养生有&lso;七损八益&rso;，欲不可强；此中关节如同开垦田亩，开垦得好，那自有源头活水来；开垦不好的，那就是荒田了；你自行看书领会罢。

&rdo;国师经历不深，不知他真实良言，只当他仍在揶揄，气不打一处来，唇翻冷笑道：&ldo;看来你后宅三亩凶田果然乃是自个耕出来的。

&rdo;

老钱不高兴了，但他也犯不着同国师解释，只道：&ldo;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rdo;‐‐他家的三个臭婆娘，虽然是凶了一点，但是对他的心意一点也没掺假，他自个可以嫌弃可以说，别人说他就听不下去了，他闹着小情绪。

国师带走了老钱的手稿和珍藏，送了他点明前龙井作为回赠，一路上心事不减。

老钱所言未必靠谱，但这等事情上，确实比自己临战经验丰富得多，他的荒谬言论倒底要不要听呢？对于小姑娘，不管花开堪折不堪折，他都已经折了，欢悦是自然的，可是心疼却更多，他烦恼这个。

他想，再给她一些时间适应，别在这事上逼迫为难她。

他回到府上，便将书稿放在床头枕边，等着小姑娘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那些老钱的&ldo;珍藏&rdo;，他则压在了书房柜子最高层的木盒里，放上防蛀的樟脑片。

他安置完这些，估摸时辰，猜想小姑娘应该已经在营里安置妥当了‐‐不晓得她在干些甚么呢？

这时候，刘青来报，孙氏来了。

自从那一回国师整顿后宅，他母亲孙氏等人的行动范围便被局限在了后宅固定的一片区域，若是来前院，必定会有家将先阻拦后通传，方才得进。

国师亲自去迎接孙氏，孙氏早就被他这绝情的做法弄得寒了心，见面冷笑道：&ldo;你这一声母亲我担当不起，你见着过世上哪个母亲见自己儿子一面，还要三通五传的么？&rdo;

孙郁清忙在旁打圆场道：&ldo;姨母息怒，表哥他身为国师日理万机，总有一些忙不过来的时候。

&rdo;她今日穿着件玄青繁花交领襦裙，青白腰封显着窄窄的腰身，带了玉兰花形的玉簪，仍是素雅中见精心的装扮；她受过孙氏指点，用的服装首饰皆是国师喜欢的颜色意象，不哗众也不寡淡，于微末细节处见心思。

孙氏更气：&ldo;忙不过来？他将那妖女登堂入室，竟然引进了内宅厮混，这等丑事传扬出去，我慕容家有何颜面见人？你告诉我，你将那妖女藏到哪里去了，她现在是不是还在里头，你让她给我出来，我倒是有话问她！

&rdo;这后半句是说给国师听的了。

国师道：&ldo;她如今不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