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拉不着活儿别看人眼气。&rdo;
&ldo;我拉不着活?我刚拉了多少趟你没瞧见?腿都蹬短了!我在这儿抻抻筋 。&rdo;
&ldo;过门槛,磨鸡巴,孙子你一人儿忙乎吧!&rdo;老茶壶脚头发力,蹬出老远。
六爷端一碗炸酱面在门口,呼噜呼噜吃。六爷的炸酱面简单,肉多,菜码少。为图方便,六爷从不放青豆嘴儿,只撒两把小水萝卜缨,一把黄瓜条,浇上几滴腊八醋,几口下去,就是半碗。六爷吃面的时候,像报仇。眉头深锁,全身的劲儿绷在脸上,喉结一缩一张,两眼盯着碗底,冒出火来,筷子不夹,只顾往嘴里送。六爷的嘴像个锅炉,烧着旺火,面被抻得像根火筷子,送进去,便发出&ldo;噼里啪啦&rdo;的爆响。
六爷打了个山响的饱嗝,舒一口气。敲出根儿大前门,点上,猛吸一口,两行烟柱颤巍巍从鼻孔顺下。六爷回身关店门,提起鸟笼子,往街外溜达。一路上,做小买卖的商贩们见到他,都点头喊&ldo;六爷&rdo;。六爷一并点头微笑。
溜到银锭桥,酒吧多起来,街上一片全是后海喧嚣一夜后的狼藉。年轻人拥在一处,熙熙攘攘,穿着夸张,绿肥红瘦,头上顶着红毛、白毛、黄毛、紫毛、粉毛,他们大都是外地人,却均操着一口含糊的南城话。六爷瞧着,觉得心慌。
一个老头坐在小卖部门口,一群穿着短裙胳膊上文着身的姑娘在他面前走过。
&ldo;这大冷天,还穿得这么凉快儿,真豁得出去!&rdo;老头盯着一个姑娘的大腿,撇撇嘴。
那姑娘没理会,丢一句:&ldo;老流氓!&rdo;
&ldo;行,看人真准!&rdo;六爷咧嘴笑着目送姑娘们离去,走到老头儿跟前,&ldo;九十多岁的老流氓,活到今天,没被人打死,不容易!赶明儿向国家申遗,就叫非得流氓物质文化遗产。&rdo;
老头儿抬眼看六爷,鼻子哼了哼,喃喃:&ldo;瞎混吧,瞎混吧。&rdo;
六爷递烟:&ldo;二爷,晒晒?&rdo;
二爷指着后海那边的酒吧,&ldo;天天他妈深更半夜闹,一群燕巴虎子吗?&rdo;
六爷给二爷点着烟,&ldo;小崽子的事儿,管不了了,您一把年纪甭跟他们置气,这条街还属您牛逼!&rdo;
二爷抽一口,眉眼松下来:&ldo;瞎混吧,瞎混吧。&rdo;
街口拐角处传来打闹声,弹球儿慌慌张张跑过来。
&ldo;六爷,您快去看看吧,灯罩儿的煎饼车让人给扣了!&rdo;
六爷随弹球儿过去。拐角处围着一群人,伸脖儿看。
四个城管正在夺一辆三轮车,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半蹲着身子,死命拽着车把。煎饼炉子、铲子、耙子、刮板儿都被扔到了车上,地上是打翻了的绿豆面儿糨糊、鸡蛋、薄脆、油条。
&ldo;较劲不是?!&rdo;为首一个生得粗壮的城管,发起狠来,腰板子一抻,连车带人拉出去一步之遥。
那摊煎饼的撒开手,冲上去抱住城管。
&ldo;撒手!&rdo;城管挣脱着。
&ldo;不,不能拿走!&rdo;摊煎饼的死死抱住城管的腰。
城管抄住摊煎饼的手,向外一扭,摊煎饼的吃不住痛,撒开手。城管拎起他的领子,向外一送,那摊煎饼的一下被摔到人群中,一骨碌爬起来,又冲向前,城管便抬手一巴掌。
那摊煎饼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ldo;给脸不要脸!走!&rdo;四个城管抬起车就要走。这时,一只手扶住了车把,硬生生把抬起的车压了下去。
为首的城管刚要骂街,回头看清楚是六爷,硬是把脏话噎了回去。
&ldo;六爷。&rdo;
六爷把脸一懒:&ldo;张队,这是干吗?&rdo;
张队正正颜色:&ldo;执行公务。&rdo;
六爷拽过那摊煎饼的,指指他脸上的五道手指印,&ldo;这就是公务?&rdo;
旁边一个城管要逞能,&ldo;你干吗的?没事一边儿待着去!&rdo;
六爷一笑:&ldo;张队,这儿谁说话算数?要不然我跟这位小兄弟谈?&rdo;
张队忙说:&ldo;别,他刚来,不懂事。六爷,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无照经营就得没收,合理合法!他不配合我们工作,妨碍公务,还砸了我们的车灯,按规矩,我们必须连人带车一并带回去,您要插手,就得讲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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