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在你们那儿当了两年兵,唯一喜欢上的就这个。&rdo;
秦屿以前听他说过自己当兵,没料到去的地方是自己的家乡。
&ldo;我们那的海鲜好吃,这里吃不到。&rdo;
纪明得摇摇头:&ldo;也就你们生在海边的爱吃海鲜。我们这长在北方的,喝羊肉汤羊杂汤鲜多了。大冬天的来锅羊蝎子,吃什么螃蟹,半天还吃不出一两肉。&rdo;
正巧此时服务员端了一盘菜上桌,放下一看,葱油白蟹,非常地道的东海海鲜做法。秦屿本想嘲笑纪明得一下,被他抢先邀了功:&ldo;特意给你点的。&rdo;
&ldo;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rdo;他平时很少买。
纪明得要没这眼力见,也成不了今天这规模。早些年伺候各路人马时,人筷子指向哪,眼神飘向哪,都得时时刻刻注意着,方便后续往来打点。到了现在这时候,虽然很少需要这样,但拿来哄哄人倒是百试不灵。
纪明得笑着说:&ldo;喜欢吃就好。&rdo;他夹起一块红膏,筷子伸过去:&ldo;吃吃看合不合口味。&rdo;
明摆着是想让他张嘴接了。秦屿举起小碟子放到筷子下:&ldo;搁这儿。&rdo;
纪明得笑了一下,筷子一松,红膏掉到了碟里。
吃了一半,一个平时联系不多的导演打电话给秦屿,说是好像看到他在这边,有没有时间出来聊个五分钟。秦屿便和纪明得说碰到个朋友,出去下就回来。
秦屿出门没几分钟,就有人敲包厢的门。纪明得挑了挑眉,没作声,看着外面的人把门打开进来。
边宁洲微微曲着背,非常恭敬地叫道:&ldo;纪总。&rdo;他走到距离纪明得两米远的地方站住,双手放在前面,略有些紧张。
纪明得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淡淡地说:&ldo;难得见你来这里吃饭。&rdo;
边宁洲陪笑道:&ldo;经常来,就是很少见到纪总您。前几次也有碰到过,见您忙不敢来打扰。&rdo;
纪明得靠在椅背上,右手放在桌面,手指轻轻点了点:&ldo;有事公司里也可以说,没必要在这儿盯着我。&rdo;
边宁洲连忙解释:&ldo;不是不是,只是来吃饭碰巧见到您。您这气度,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rdo;
纪明得不耐烦他一堆马屁,手指又点了几下桌面:&ldo;有什么事说吧。&rdo;
边宁洲脸色有点红,吞吞吐吐地说:&ldo;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挺想您的……如果您要有空,我随时都可以陪您。&rdo;
原来是自荐枕席来了。纪明得早前把边宁洲带在身边时,他已经小火了一把,后来借着纪明得的资源,混得也算是风生水起。两人分了之后,瀚得给边宁洲的资源也挺不错,把他打造成当红小生力捧。但他不知道被谁忽悠,合约到期后觉得在瀚得出头难,去了家小公司当一哥。结果识人不清,被人坑了不说,接的戏质量也不如前,扑了好几部。外面混了两年后又回了瀚得,可惜形势大不如前,顶多在一些大制作里演个男二男三。
纪明得对边宁洲的评价就一个字:蠢。所以即使这人养着听话省心,不到四个月纪明得就和人分了。边宁洲现在这不上不下,不算红也不算黄了的样子,他自然知道。但人总得为自己不成熟的选择付出些代价。
纪明得不出声,边宁洲又大胆地上前走近几步,拿起酒瓶想给他倒酒,被挡住了。
&ldo;不用了。&rdo;
边宁洲尴尬地站在桌边没动。
不过几年时间,他已经没了当年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样子。不但脾气被磨光,那点少年得意的自尊自傲也几乎看不到。纪明得心想自己当时看中他哪儿了?哦,对,长得神清气爽,笑起来够招人。可惜现在像是换了个人。
也不知道是怪这圈子太耗人,还是他自己耐不住磨。
&ldo;好好演你的戏,少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你也看到瀚得现在竞争很激烈,谁上谁下都有可能。我答应让你回来,没答应让你再回到我床上。&rdo;纪明得已经说得很直白了。说到底,他能让边宁洲回来,倒不是因为心胸多宽广,而是看中边宁洲的潜质。有野心有实力有外在条件有粉丝吸引力,能集齐这四个条件的很少,瀚得要是能给他打造一两部合适的作品,这人再红起来不是太大问题。但他得先挫一挫边宁洲的野心,免得瀚得又给他人作嫁衣裳。
边宁洲脸有些红:&ldo;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当时是我自己笨,不该离开瀚得。纪先生您对我这么好,是我愧对了您的栽培。我就想能弥补下。您给我个赔罪的机会。&rdo;他又走近了两步。
纪明得手指又敲了敲桌面,慢悠悠地说:&ldo;你要是再近一步,今天就滚出瀚得。&rdo;
边宁洲吓得不敢动。
&ldo;做事之前先用脑子想一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今儿我就当你来认错的,不跟你计较。没事出去吧。&rdo;
边宁洲的勇气似乎一下子泄了,垂着肩膀诺诺地说:&ldo;对不起,纪先生。那,那我先回去了。&rdo;说完未等纪明得有所反应,转身逃一样出去。
刚打开大门,就听见纪明得在后面说:&ldo;让秦屿回来。&rdo;他十分尴尬地应了一句&ldo;好的&rdo;,匆匆关门离开。
秦屿回来时,见边宁洲从自己包厢那边过来,便有些了然。刚才那导演和他扯了一堆不着调的,又不让他走,看着就像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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