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树走得很慢，宋菀跟在他身后，不问去哪儿。

步行十来分钟，树渐稀少，离山顶越来越近。

&ldo;到了。

&rdo;叶嘉树拨开树枝。

一处巨石的台子，突兀生出，立于崖边。

叶嘉树一步跳上去，转过身来牵宋菀，&ldo;站稳了，有点滑。

&rdo;

山谷对面是层层林海，风生而涛起，风灭而涛落，接近于黑色的绿意一重一重袭来，直至将视野填得满满当当。

叶嘉树在石头上坐下，一腿屈膝，点了支烟，又抬手将烟盒递给宋菀。

宋菀没接，但也坐了下来。

&ldo;这是个好地方。

&rdo;

叶嘉树看她一眼。

&ldo;你想过死吗?&rdo;宋菀望着一层滚过一层的林海，&ldo;……我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

&rdo;

&ldo;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我就说不清楚了。

&rdo;

宋菀笑了，&ldo;我没那个胆子。

听说摔死的人，七窍流血脑浆迸裂，这么丑的死法，我可接受不了。

&rdo;

叶嘉树微眯着眼，视线越过浓重的绿意再往后看，那被薄雾笼罩的尽头隐约露出城镇的轮廓。

又那么一个瞬间，他确实想过，如若两人死在这儿，就没人能找得到他们了。

&ldo;叶嘉树。

&rdo;

&ldo;嗯。

&rdo;年轻男人转过头来，眼底也似染上了浓重的墨绿。

宋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ldo;好好活着吧，你也是，我也是。

&rdo;风在耳畔回响，说出口的声音被卷进风里，一霎变得遥远，&ldo;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好好活着吧。

&rdo;

&ldo;好。

&rdo;

&ldo;……还有，回南城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rdo;

没人作声。

&ldo;你答应我。

&rdo;

山风浩荡，似从崖下的山谷里生出，发出闷重的呼啸。

&ldo;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