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子抽住了！

他的眼睛……水沉漂亮的水眸里神色一片涣散，像一盘沙散的砾石，水灵却无光……他的眼睛，瞎了！

！

&ldo;水沉，你的眼睛？&rdo;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地不敢相信。

他沉默了，但只是几秒钟，然后又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ldo;没有关系的，只是眼睛看不见了而已。

&rdo;

&ldo;看不见而已？&rdo;我喃喃，他笑得没有一丝忧伤，而我却忽然觉得好讽刺。

呵呵……这个双犀宫里有两个眼睛又大又漂亮的豆蔻少年。

落艾，为了救银，划破了脸上所有的皮肤，唯一留下一双盈目旺旺的大眼睛……而水沉，一切皆未变，流盼水波的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粉嫩的脸庞还未脱去稚气的痕迹，却已经要经历不该有的沧桑。

&ldo;啊，芍公子和银宫主一起回来的吗？&rdo;水沉突然问，又兴奋起来了，&ldo;银宫主看见公子一定很高兴！

公子当初离开的时候，银宫主马上就急着出去找公子您了呢！

&rdo;

&ldo;……&rdo;我的手指僵住，心猛跳了一记。

水沉看不见我的神态，没有顾虑地说下去：&ldo;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了，不能服侍银宫主了，但是我真的好想看到你和银宫主在一起的样子啊。

&rdo;

&ldo;水沉。

&rdo;我打断了他，麻木慢慢覆上心口。

转过身子，我看着半空中粉白肆意的花瓣雨，慢慢说：&ldo;我现在和夕宫主在一起。

银宫主他……少了我一个，很快就会有其他侍陪补上去的，红蘅、扶缇，他们都那么爱银宫主。

&rdo;

&ldo;芍公子！

&rdo;水沉突然打断我。

我转过身去，他的头低了下去，手搓着衣角，却没有一下子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脸上带着压抑住的痛苦：&ldo;芍公子，红蘅、扶缇他们已经死了，那天除了落艾，所有其他侍陪为了保护双犀宫和银宫主，全都血战而亡……&rdo;

我猛然地睁大眼睛。

心口一个寒战，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失重，力道一丝一丝慢慢从体内抽干……

&ldo;是吗？&rdo;我怔怔地，手指一片冰凉，&ldo;落艾他……也已经死了……&rdo;

我看见水沉的大眼睛张了张，盲目地看着前方，突然散乱地像惊惶失措的雨。

我仓促地转过身，一步步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