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语文书被胳膊压出褶皱,她将书反面放桌上,下床走上阳台。
每次称它做阳台她都觉得好笑,几根桦树树杆,牢牢一捆,排成一方走廊,简易栏杆上树木疙瘩清晰可见。半米来宽,两米来长,仅当个晾晒衣服时的落脚处。
叫阳台确实抬举了。
昨夜下了雨,空气湿润清爽。袅袅薄雾在山腰流淌。入云青山下,层层叠叠的梯田如同破碎的镜面。
视线尽头,水库灿光粼粼,像仙人撒了金子。
高壮的男人站在院子中央喂鸡。大黄扇着尾巴四处撒野,惊得鸡群一阵躁动,被陈慧红用大勺子赶跑。
没有霓虹璀璨,接踵摩肩;没有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一片三面环山的庞大水库,阻隔了大山之外的一切喧嚣与文明。岁月已止,静谧古朴,人心沉淀安宁。
陈慧红朝顾来走过去,母子碰头交谈,顾来显得不耐,两人有了争执。
话中方言太多,隔得远,周语没听清。
“行了,我找机会问她答不答应吧!”顾来最终妥协,说完朝二楼看一眼。
仍是背心,大裤衩,黝黑的头发,还有比头发更黑的眼睛。对上周语的视线,他若无其事的转过脸去。
几天后,陈慧红开始分配一些家务给周语,除了照料瘫痪在床的顾钧,还有生火做饭刷碗。
周语没有二话,手脚勤快,陈慧红心里很高兴,觉得找了个贤惠媳妇。
傍晚,顾来坐在院坝边折纸袋子。旁边是一撂废弃的杂志,他叼着烟,坐在矮凳上,长腿大张。
书页一张张撕下,折出正方形,裁去多余的。对折,翻一面,再对折。底下尖端往里一扣,一个简单实用的漏斗便折成。
近1米9的个头,手指粗糙却灵活,做起精细活儿十分麻利。
周语洗了碗到院子里活动手脚。
她烟瘾大,几天未沾,这时闻着烟味便有些心痒。
陈慧红在边上将晒干的玉米粒扫做一堆,湿热的空气中飞舞着碎末尘埃,粘在身上十分难受。
周语抓着手臂,走到顾来跟前蹲下:“折这个做什么?”说话间,挺自然的伸手去拿他嘴边的烟。
顾来头让开,把烟头扔地上,脚尖撵了撵。睨她一眼,说:“装花椒。”
周语也没计较。她本是中分长发,披在肩头,这会儿信手扎了个丸子,露出小小的脸和白皙的颈项。
他觉得她束起头发的模样挺新鲜,瞟一眼。隔一会儿,从地上拿起茶杯喝水的空当,又瞟一眼。
她穿着这里的女人常穿的花绸衣,遮不住明珠蒙尘。
周语抬头闻了闻:“怎么总是有股花椒味?”
顾来往屋旁边一指:“我家种的。”
周语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几排田坎上全是花椒树,“种这么多?花椒当饭?”
顾来瞥她一眼,似乎在说妈的智障。
“种来卖钱的。”
周语哦一声,捡了两个折好的成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对比,“两种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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