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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以前干执行，上面怎么说，底下怎么干就是了。现在要做决策，办案成本和效率都要考虑，几十甚至上百人加班加点的辛劳都在他一念之间，完全不能单凭直觉来做出判断。首当其冲，办案经费是最大的问题。外勤走访到处跑，车不用烧油人不用吃饭？补贴给不给？万一判断失误，领导一看，嚯，时间花了钱扔出去了人没少用，结果你跟我说查错方向了，你他妈还干的了警察干不了啊！

&ldo;师哥？&rdo;

吕袁桥又催了一声。他那边背景音乱糟糟的，显然是在室外。今天仍是高温预警，三点多是太阳正毒的时候，罗家楠完全能想象得出自家小师弟那价格不菲的范思哲t恤前襟后背都湿透的样子。

看了眼瘸着腿收拾东西的祈铭，罗家楠咋舌道：&ldo;你这样，先查一下曾慧樱近期有没有离开的打算，机票火车票大巴票，都上系统里检索下，我过半小时到局里，跟陈队商量一下再定。&rdo;

&ldo;知道了，&rdo;吕袁桥一顿，&ldo;诶，我听杰哥说你撞上个通缉犯，怎么不抓了？&rdo;

&ldo;嗨，别提了，我‐‐&rdo;提起这事儿罗家楠就一脑门子官司，又不能明说，只好含糊道：&ldo;我眼瘸认错人了，妈的白激动。&rdo;

&ldo;这样啊，行，那待会局里见。&rdo;

挂断电话，罗家楠走到沙发边，从祈铭扔上面的衣服堆里敛了套干净的衣裤，换下身上那身三天没换跟休息室裹得自己都嫌弃的脏衣服。随手一团就要往滚筒洗衣机里塞，结果被祈铭伸手拦住。

&ldo;你怎么老忘了掏兜啊？&rdo;从他手里拽过衣服，祈铭边掏裤兜边皱眉嫌弃：&ldo;洗出来钱倒好说，面巾纸一洗就烂，还沾的到处都是。&rdo;

罗家楠着急走，人到门口了，一边穿鞋一边解释：&ldo;嗨，没东西，我夏天很少往‐‐&rdo;

&ldo;那这是什么？&rdo;祈铭从左手边的裤兜里掏出张加油卡，又翻过来掏右边，手一撤出来，眼神立时顿住，&ldo;罗家楠？&rdo;

&ldo;啊？&rdo;罗家楠从玄关处探出头，瞧见祈铭手里举着的手帕，嘴巴瞬间抿成条直线。

‐‐坏了坏了，怎么把这玩意给忘了！

&ldo;你不是跟我说丢了么？在哪找着的？&rdo;

祈铭拎着手帕的一角，抖不开，黏上了，显然是某人擤过鼻涕。别看记人名人脸费劲，可自己的东西，他一向心里有数。这手帕当年是罗家楠替他挨了一啤酒瓶子后，他给对方擦缝针时疼出的眼泪用的。本来也没想拿回来，只是偶然想起问过一句，然后被罗家楠告知丢了。不新鲜，这家伙一开始就弄丢了他给的公寓钥匙，所以他当时没在意。然而时隔几年，突然从罗家楠的裤兜里翻出来，看面料和匝线状况还是经常洗涤的状态，这可就……

眼瞅着祈铭用分析物证时的眼神打量手帕，罗家楠自知当着大法医的面编不出圆满的瞎话‐‐好么，别回头再拿去做dna分析‐‐只好认耸，实话实说：&ldo;我今天去认尸的时候正好碰上小夏大夫，那个……这手绢我……我之前是给他了……没想到……他……他一直……一直带在身上……&rdo;

&ldo;夏勇辉？&rdo;能让祈铭记住的名字的，那必须得是记忆深刻。印象中他第一次和罗家楠翻车吵架，就是为了这个小夏大夫。

&ldo;嗯……是，他那个……他现在是法医……法医助理……&rdo;

倒退一天，罗家楠概不会因提起夏勇辉的名字而心虚。当时跟祈铭说手帕丢了是他真想不起来给谁了，要不是夏勇辉今天还他，他一辈子都记不起来这件事。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夏勇辉能把一手帕带身边带那么久，只能怪他当年傻乎乎的没看出人家对自己有意思，不然给张面巾纸就没现在祈铭头顶上飘着的那朵劈着闪电的黑云了。

&ldo;哦？他竟然真的成为法医了，看来以后有机会再碰面了。&rdo;顶着满头的低气压，祈铭走到厨房踩开垃圾桶盖子，&ldo;啪叽&rdo;给手帕扔了进去。刚开始看不惯夏勇辉是因为对方身为医生却专业性不足，造成了尸源的dna污染，后面纯粹是因为罗家楠的无脑维护。虽然最终结果证明罗家楠是对的，但他的坚持也是有证据支持的，那一架吵得他心脏疼。

别看扔的是片布，在罗家楠听来却跟摔了个碗差不多，心底立刻涌出强烈的求生欲，赶紧哄：&ldo;都跟咱不是一省的，未必……未必能碰上。&rdo;

&ldo;尸源到底确认没？是不是周洵？&rdo;祈铭一秒切回工作上的状态。

罗家楠哪有他转的快，顿时一愣，反应了几秒说：&ldo;不……不是，那个……小夏大夫说，周洵做过开眼角手术，那具女尸没有。&rdo;

就看眼镜上白光一反，祈铭冷冰冰地问：&ldo;你七点从市局出发，三点才回市里，六百公里，以你开车的习惯，来回路程算你五个小时，所以……你为这一句话耽误了三个小时？&rdo;

&ldo;我不得吃个中午饭啊？&rdo;

&ldo;跟夏勇辉一起吃的？&rdo;

&ldo;……是……&rdo;

&ldo;好，吃饭算你一小时，还有俩小时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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