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戏该收尾了。

1949年1月26日，军事法庭对冈村宁次进行最后的公审。

这是一次秘密的&ldo;公审&rdo;，只有20余位新闻记者被允许旁听，三名律师有两名迟迟未到。

法官们是心虚的，冈村宁次是胸有成竹的。

石美瑜：&ldo;请被告对检察官论罪理由进行申辩。

&rdo;

冈村宁次：&ldo;本人同意各辩护律师的申辩。

&rdo;

石美瑜：&ldo;请律师补充申辩。

&rdo;

钱龙生：&ldo;申辩理由前已详述，应判冈村宁次无罪！

&rdo;

石美瑜：&ldo;冈村宁次有何最后陈述?&rdo;

冈村宁次：&ldo;本人对法庭审判无意见。

由于日本官兵的罪行，给多数中国国民造成物质、精神上的灾难，本人深表歉意；对于法庭因本人健康原因而推迟审判，造成工作困难，本人深表感谢！

&rdo;

他不忘给蒋介石作脸。

然而此时说这种话更像是在讽刺，显得荒诞不经。

中午休庭本该去饭店，边吃边合议案件的判决。

石美瑜却把大家请进庭长室里，关紧房门，沉起面孔说：&ldo;今天辛苦诸位，让肚子受点委屈，先合议好对本案的处理意见再吃饭。

&rdo;

也许法官们还蒙在鼓里，大家议论纷纷：冈村宁次罪大恶极，即令九死也难赎万一！

石美瑜苦叽叽地打断众人的发言：&ldo;案件拖了那么久，诸位怎么还没揣度不出实情?&rdo;他打开公文包，取出两份命令，一份是代总统李宗仁的，一份是京沪警备司令汤恩伯的，内容无异：&ldo;冈村宁次遣俘有功，法庭应宣判其无罪。

&rdo;一阵冷风扫过，给众人的脸上蒙上了寒霜。

&ldo;那判决书怎么办？&rdo;张体坤脱口问道。

石美瑜苦笑。

他从包里取出抄写工整的判决书，上面盖着国防部长徐永昌的朱红大印。

&ldo;据实以告吧，此案上峰已拍了板，我也是身不由己。

现在请诸位在判决书上签字吧。

&rdo;

气愤，痛苦，屈辱，困惑，法官们被骤至的严寒速冻住了。

石美瑜见状叹息一声，说：&ldo;诸位不肯签字，我也不能强迫。

不过我可以告诉诸位，国防部派来的5位军法官已在隔壁房间等候，要是我们不签字，他们将立即接办此案，宣布重新审理，结果还是一样。

而我们都得去警备司令部的地下室，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rdo;

整个房间屏住了呼吸，静得像死。

石美瑜的眼光在法官们的脸上流动，最后在老资格的陆超脸上停住：&ldo;陆法官，你年纪大，资历深，就带头签个字吧。

&rdo;

陆超以夹杂着几分痛苦和几分无奈的语气说：&ldo;如果一定要签，那也没有办法，不过我要在评议本上写下保留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