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范东阳的轿车绝尘而去，朱怀镜上了自己的车。

刚开动，又叫司机停下来。

余明吾同尹正东从车里钻出来，看朱怀镜有什么指示。

朱怀镜招招手，叫余明吾到他车里来。

尹正东就站在那里嘿嘿笑。

余明吾上车就作检讨，&lso;对不起朱书记，我们没有安排好。

&rso;朱怀镜说：&lso;也没什么，还算不错。

不过接待无小事，要事事细致。

当年周总理为什么经常亲自过问外交接待问题？重要嘛。

&rso;&lso;是是。

&rso;朱怀镜说：&lso;马山经验，当然主要是枣林经验，要好好总结。

我意思是地县两级组成联合调研班子，集中时间搞一段。

我回去向缪明同志汇报这个想法。

&rso;&lso;行行，我们按朱书记意见办。

&rso;余明吾说着又笑了笑，&lso;范部长一句话，就把一个村的名字改了。

朱书记，这里还有个法律问题。

&rso;朱怀镜说：&lso;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向民政部门报批一下就是了。

范部长说改个地名，你能说不改？我跟你说老余，范部长这次对你们用警车开道很不感冒，提出了批评。

我替你圆了场。

范部长很注意形象的。

&rso;余明吾说：&lso;朱书记，你别怪我说直话。

他要是真到了必须得用警车开道的级别，你不用警车，他照样会不高兴。

他是怕太张扬了，影响他日后进常委吧。

&rso;朱怀镜严肃起来，&lso;明吾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rso;余明吾红着脸，憨憨地笑。

在领导面前适当说些出格的话也无妨的。

领导会认为你有性格，而且信任他。

朱怀镜不在马山再作停留，当天下午就回到了地委机关。

余明吾同尹正东自然送他到县界，握手再三而别。

朱怀镜同尹正东握别时，随口说道：&lso;正东像我的一位朋友。

&rso;尹正东将朱怀镜的手握得更紧了，使劲摇着说：&lso;这是我正东的荣幸。

&rso;

王跃文《梅次故事》

第八章

朱怀镜同袁之峰一道，去几个重点国有企业转了一圈回来，见手边没什么当紧事了，专门向缪明请了假，说回荆都去一趟，动员夫人调过来。

他不能不回荆都去，好歹得同香妹说出个结果。

这些日子，每到夜晚，儿子的眼睛总在他的床前闪来闪去，鬼火似的。

而香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给他，死活都说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