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身也在不停地被分解中,只是这个过程极为缓慢。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个细小的数据碎片从身体飞出,如同流失了营养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如天成一色。
他抚额额前乌黑的碎发,心中复杂万千。
又来了。
同样的场景。
而此时的安城丐帮总舵,曲熙然已经和同样补丁画风的帮众们围坐在篝火边,一齐吃起了烧鱼。
丐帮已经穷到连做饭的食材都买不起,日常三餐全靠去郊外的林子和小溪拼人品,拼少拼多只看天意如何。
&ldo;帮主,这个给您,您多吃点吧!&rdo;一只小小的手将自己碗里的鱼头递到了曲熙然的面前。
曲熙然抬头,面前的小孩儿也打着一身的补丁,小脸泛红,额头上不知从哪儿蹭了块黑渍。
好似早对这样简朴的生活习以为常,他甜甜带笑,天真纯净。
&ldo;谢谢。&rdo;曲熙然没有接过,而是从怀中的小布兜摸出一小块干净的碎布,帮他擦净小脸,低笑说:&ldo;我快饱了,你留着吃吧。&rdo;
&ldo;嘻嘻,好呀。&rdo;孩子见他不要也不坚持,径自夹起咬了一口,细细品味,&ldo;唔,好好吃啊。&rdo;
&ldo;小虎子,过来。&rdo;为曲熙然做鞋的姑娘名叫灵月,她拂开脸颊处的碎发,朝小孩儿招了招手,把自己碗里的半条鱼都拨给他,&ldo;吃吧,吃完去找后院小红她们玩。&rdo;
&ldo;好,谢谢灵月姑姑!&rdo;孩子捧着碗很快跑走了。
曲熙然微垂着头,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开始思考。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理出些有用的信息。
首先,丐帮这门派非常贫穷,所谓总舵不过是两排约十间的茅糙房,不大的练武场在苞米地隔壁,兵刃和锄头铲子摆在同一架子上。
生活条件拮据到无法想象,也不知道这帮派到底是怎样成立的!
已经穷到随时可能吃土,为什么还能收来如此多的帮众。
其次,丐帮虽然穷,但是非常讲究细节。
比如他们吃饭的时候,包括不大的孩子在内都没有人坐在地上,人人有专属的小板凳,碗筷齐全,没有人会上手去抓着吃……
无论大人小孩儿,身上的衣服破是破,但无一不是清慡干净,仿佛这一身身的补丁装根本不是因为穷而买不起新衣服,只是他们一种穿衣的风格罢了。
和他印象中武侠小说描绘出的情境相差甚远。
最后,这些帮众每个人都不简单。
方才送鱼给他的孩子看着不过五六岁,走路又快又稳,且轻巧无声,应该是受过专门的训练。
曲熙然放下碗筷,有人便眼疾手快地抢走,快步拿去水池清洗干净。
灵月蹙眉凑过来问:&ldo;帮主,我们下一步是去羽城和南长老会合吗?&rdo;
羽城?
曲熙然沉思了片刻,边回忆地图边说:&ldo;不,我们直接去武林盟,你通知南长老,我们在千梦山脚下会合。&rdo;
&ldo;什么,武林盟?我们帮要参加武林大会?&rdo;灵月惊叫着蹦了起来,不敢置信地耸肩看他,诧异极了,&ldo;可你曾在江湖上放话说&lso;有生之年绝不会踏入千梦山&rso;啊!&rdo;
曲熙然嘴角一僵,&ldo;咳咳……计划不如变化快,今年想去看看。&rdo;
灵月愣愣不说话,原本周围各干各自的帮众听到后也纷纷围靠过来,年轻的还在瞠目结舌。
有两个年长些的男女已经回过神来,率先开口问道:&ldo;帮主,你真的决定了?&rdo;
&ldo;帮主,我们冒然前往,会不会有所不妥?&rdo;
灵月忍不住插嘴问:&ldo;哪里不妥?我们昨天不是收到了武林盟送来的英雄帖吗?&rdo;
年长的女性人称红姨,颇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脸色潮红,&ldo;帮主,英雄帖被我烧火用了……&rdo;
曲熙然,&ldo;……&rdo;什、么。
灵月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ldo;嗯,这也难怪,英雄帖每年都是烧火用的,谁想到今年帮主临时改主意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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