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片汽车鸣笛,夏林希心中有鬼,说话也没有底气:&ldo;专业课非常难,和高中完全不一样,我学得有一点吃力。&rdo;
她妈妈没有被绕晕,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ldo;你在哪儿呢,学校里有这么吵?&rdo;
&ldo;我在街上,&rdo;夏林希扯谎道,&ldo;为了买参考书。&rdo;
因为这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她的心情瞬间七上八下。她今晚不仅预定了一顿饭,而且开好了一间房‐‐当然不是为了做别的事,而是为了写完她的数学作业。
国庆长假一共七天,她积攒了不少作业,课后习题都是未完待续,明天就要开始检查了。
寝室十一点熄灯,自习室又人满为患。最近这两天的晚上,室友庄菲愈发吵闹,她吵闹也不需要理由,似乎是随心所至,率性而为。夏林希能想到的条件最好的地方,莫过于五星级酒店的套房。
夏林希自认为计划完善,但在母亲面前却是一字未提。
妈妈继续说道:&ldo;宝贝,你国庆节不回家,一连七天待在学校,今天晚上出个门,也是为了买参考书……&rdo;
隔着一部手机,她的声音并不清晰,不过明显放缓了语速,改变了说教的意味:&ldo;大学和高中不一样,你有空要多和同学交往,不能整天一个人闷头学习,知道么?&rdo;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夏林希略感惊讶,她下意识地点头,然后回了一声嗯。
她的母亲感到满意,这才开始了正题:&ldo;宝贝,要是有哪个男同学追你,一定要告诉妈妈。你今年十九岁了,再过一年就满二十岁,在你目前的这个阶段,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需要妈妈教给你吗?&rdo;
夏林希听出弦外之音,她连忙表明态度道:&ldo;不用,我都明白。&rdo;
蒋正寒站在她的身侧,耐心等待她打完电话。她母亲说话的声音不大,然而通话音量却不小,因此她们交流的内容,几乎都被蒋正寒听见了。
蒋正寒依然安静,他立在一盏路灯下方,观望前方交错的人影。
夏林希看了他一眼,思绪有一点复杂。她很想和父母坦白,又觉得他们不会接受,两相权衡之下,她只能继续瞒着他们。
果不其然,她的母亲说了一句:&ldo;你现在到了年纪了,妈妈是过来人,只能这么告诉你,你要想找男朋友,最好找你的校友,外貌和身材不重要,家世和性格最关键。&rdo;
&ldo;家世&rdo;两个字,特意用了重音。
不可否认的是,一个人的出身能把很多事情盖棺定论。夏林希的妈妈由此拓展,举了很多有关认知、阅历、金钱观、以及责任心的例子,并且把夏林希的父亲拎出来,作为一个警醒女儿的反面典型。
夏林希不知道应该回复什么。
早在母亲谈到&ldo;过来人&rdo;的时候,夏林希就挪开了自己的脚步,站到一个距离蒋正寒更远的地方。仿佛是一种心理预知,她觉得母亲接下来的话,绝对不能让蒋正寒听到。
事实的确如她所料。
挂断电话之后,她沉默了半晌。
假如别人和她说这样的话,她并不会把它放在心上,但是这个&ldo;别人&rdo;换成她的母亲,多少都能激起一圈涟漪。
她一方面不喜欢听父母的话,一方面又容易被父母影响,追根究底,或许是因为非常在乎他们。
但她同样很在乎蒋正寒。
&ldo;今天的账单我提前付过了,&rdo;夏林希道,&ldo;为了祝贺你第一天实习。&rdo;
她拉着他的手往前走:&ldo;我开了一间套房,准备吃完饭写作业,假如你今晚有空……&rdo;话说到这里,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是为了专业课,然而她的话刚出口,却类似于一种变相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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