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看着她,也没有动。
&ot;你好像已经有点不喜欢我了。&ot;波波燕子般呢喃着,道,&ot;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连碰都没有碰我。&ot;她的确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子。
&ot;今天晚上七点钟之前,我实在不敢碰你。&ot;黑豹仿佛也觉得很遗憾。
&ot;为什么?&ot;
&ot;七点钟我有事,&ot;
&ot;又是那位金二爷的事?&ot;
&ot;嗯。&ot;
&ot;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ot;波波的小嘴又噘起来。
&ot;也没什么了不起。&ot;黑豹淡淡道,&ot;只不过我今天晚上很可能回不来了。&ot;&ot;回不来了?&ot;波波跳了起来:&ot;难道有人想杀你吗?&ot;&ot;以前也曾经有很多人想杀我,现在那些人有很多都已进了棺材。&ot;&ot;这次呢?&ot;
黑豹笑了笑:&ot;这次进棺材的人,很可能是我。&ot;波波眼睛里充满了忧虑:&ot;这次究竟是什么人想杀你?&ot;&ot;不是他想杀我,是我一定要杀他。&ot;黑豹的表情又变得很冷酷,&ot;但是我却未必能够杀得了他。&ot;&ot;他究竟是谁?&ot;
&ot;喜鹊。&ot;黑豹目光遥望着窗外一朵自云:&ot;今天晚上我跟喜鹊有的会。&ot;&ot;喜鹊!&ot;波波显得更加忧虑,&ot;他真的有那么可怕?&ot;黑豹叹了口气:&ot;也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可怕。&ot;&ot;你不能不去会他?&ot;
&ot;不能。&ot;
&ot;为什么?又为了那金二爷。&ot;彼波咬着嘴唇,&ot;我真想问问他,为什么总是喜欢叫人去杀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叫别人去替他拼命。&ot;黑豹淡淡道:&ot;说不定你以后会有机会的。&ot;
黑豹已睡着。
波波不敢惊动他,她知道他要保存体力。
屋子里静得很。
她坐在那里发着怔,忽然间,她已懂得忧愁和烦恼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情人今天晚上就很可能会死。
她的父亲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汽车虽然就停在楼下,黄丝中虽然已围在她的脖子上。
可是她现在已全部不想要。
现在她只求能过一种平静快乐的生活,只求她的生活中不要再有危险和不幸。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才是人生中最珍贵的,远比一万辆汽车加起来还要珍贵得多。
她好像忽然已长大了很多。
但现在距离她第一步踏上这大都市时,还不到四十个小时。
五
十二点十分。
梅子夫人垂着头,坐在高登的套房里,脸上显得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高登已出去了很久,一带她回到这里来,立刻就出去了。
他根本也连碰都没有碰她。
她不懂这男人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她并不是完全没有为她的女儿和丈夫悲痛,只不过她从小就是个很现实的女人,对已经过去的事她从来不愿想得大多。
因为她不能不现实。
现在她心里只在想着这间套房的主人——也就是她的主人。
她的命运已被握在这男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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