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雷蕾吧,我问女孩甲。
你怎么知道的,女孩甲问。
我是谁,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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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无事可做,我决定去寻找雷蕾,不信她比工作还难找。
按女孩甲所说,我将寻找范围锁定在海淀各高校,726路汽车途径科技大学、清华大学、农业大学,就先从这几所学校下手。
我在闻名遐尔的清华大学晃荡了三天,除了睡觉回家,吃喝拉撒都在清华周围解决。到了第四天,我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是荒谬的,即便雷蕾真的是清华学生,但在这座可以跑公共汽车的校园里,寻找一个人虽不至大海捞针,也差不多是黄河捞铁棍,况且雷蕾很可能不在这里上学。
我改变主意,还是先找工作吧,如果我和雷蕾有缘,自然还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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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于心不忍,不能再坐以待毙,应该干点儿什么,就学车吧,也不难,还算一门手艺。
我决定学习大货,拿个b本,万一哪天落魄了,还可以去工地开卡车,给人拉水泥送板砖。
我在驾校报了名,先是进行指纹备案,一律左手食指,看来要是没有这个指头的人还学不了车,然后被安排去法培班上课,考试通过才能上车学习。高中毕业后我就没怎么听过课,上大学时除了期末复习课上跟着老师划划书,其余上课时间都被我用来坐在教室后排看小说、趴在桌子上睡觉、躲在宿舍打cs,本来我认为自己不会再有上课的机会,没想到今天又坐到课堂上,还真没做好心理准备,特别是上课的第一天,我只带了交规书,除了听警察讲课,别无选择,上课还没半个小时,便如坐针毡。可教室里对号入座,一个萝卜一个坑,谁没到警察一目了然,缺课一节就不准参加考试,再难受我也要忍着。
我看旁边的女孩正心不在焉地剪着指甲,就问她学的什么车,她说不知道,她来替人上课。
第二天,我带着报纸去听课,报纸看完的时候快中午了,我突然发现,身边坐的女孩不是昨天那个了,换了一个人。
第三天,一家公司让我去面试,我打电话让刘子替我去上课,刘子说正好明天没什么事儿。
当晚我问刘子课上得怎么样,刘子说,坐你旁边的那女孩不错,你和她可以发展发展,我说我旁边的女孩天天换,你说的是哪个,刘子说就是那个红头发的女孩,我说肯定又换人了,前三天一个是黑头发、一个是黄头发、还有一个是紫头发,刘子说,反正我觉得这个红头发不错,我说那好,明天是最后一天,我自己去上课,希望能遇到红头发。
次日我来到教室,见座位旁边坐了一个未曾见过的女孩,戴着帽子,分辨不出头发的颜色。上课的时候,女孩摘掉帽子,我一看,是个寸头!
我问你是来听课的吧,女孩说不是,是替人上课。
已经是法培的最后一天,到底谁才是应该听课的女孩更加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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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这天,我计划早些到考场,以便充分观察地形地貌,找个稳妥的地方把书藏起来,不会了就看一眼。我九点不到就出现在考场,教室外空无一人,我看时间尚早,就点上一根烟,慢悠悠地抽完后,往教室里一看,一屋子人正坐在电脑前答题,一个警察坐在前面看着报纸,这是怎么回事儿。掏出准考证一看,傻了,考试八点半开始,我给记成九点半了。
我急忙喊了一声&ldo;报告&rdo;跑进去,警察问我干嘛,我说考试,然后拿出准考证给他看。你怎么才来,这都几点了,赶紧坐那答题去,警察指着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空座位说。
我一屁股坐下,也来不及藏书,便按下开始键,准备答题,还有三十分钟。
考题出乎意料地简单,四选一,都是书上原题,我屏息凝气,一通狂按,一百道题顷刻间被我搞定,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本想再检查一遍,却不小心碰了&ldo;提交&rdo;键,屏幕显示出&ldo;恭喜您通过考试,成绩100分&rdo;,后面还有一个大大的感叹号,让我终生难忘‐‐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考满分,估计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一百分了。
我满心欢喜地正准备离开,凳子却被后面的人狠狠地踢了一脚,刚才答题的时候我就感觉凳子在被人踢,只是没有理会,我转过头,刚要说你丫有病呀,可一看,我笑了,原来是她,雷蕾,一头红发。真是塌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雷蕾也冲我一笑,小声问道:高速公路上逆行扣几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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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ldo;六&rdo;的手势后扭过头,只听后面一声清脆的按键音,然后又传来&ldo;车辆在北京市内道路行驶时车速不得超过80公里,对吗&rdo;,我点点头,紧接着又是一声按键音。
三十多声过后没了动静,我将身体尽量向后靠过去,轻声问道:还有吗?雷蕾说没了,正在检查。
一声势大力沉的&ldo;回车&rdo;后,雷蕾捅捅我说,谢谢,99分。我伸出一个大拇指。雷蕾说,走吧。我俩人一前一后地出了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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