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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第1页）

&ldo;随便，我不饿。&rdo;

话虽然说的轻巧，但以祈铭对调查案件的方式方法来看，所谓的跑腿磨嘴皮子其实最费精力和时间。就像之前调查山区那几具骸骨案的时候，罗家楠他们的排查工作量巨大，往往天还没亮透就出门，回来已是披星戴月。有天晚上他和罗家楠视频，这哥们嗓子哑的都说不话来了，胖大海菊花枸杞一股脑怼进了保温杯，生怕第二天早起失声。

查案中遇到惊心动魄的情况屈指可数，大部分时候主要靠嘴，以及敏锐的观察力。按陈飞的话讲，以前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有规矩也没人守，好多搜集证据的方法搁现在那都是非法取证。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近年来越来越强调证据的合法性，对违规人员的处罚也越来越严苛。有的人怕违规受处分，秉承多做多错、不做不错的信条，把一个案子拖上两三年的也不新鲜。像罗家楠这种找不着证据就剑走偏锋、并且有胆子承担后果的着实不多，这点陈飞说随他。

不过再多几个，祈铭觉得方月亮同志的脑瓜顶早晚得秃。

看罗家楠在旁边游哉点外卖，祈铭问：&ldo;你把人提回来，不赶紧审么？&rdo;

&ldo;晾一晚上再说，明儿先办手续送看守所里去。&rdo;罗家楠放下手机，抬胳膊压上祈铭的转椅靠背，语气和神态都略显无奈，&ldo;其实这案子就指着他媳妇说实话了，可那女的铁嘴钢牙死活不认，非说礼拜四晚上卞钰就在

家里。&rdo;

&ldo;那车呢？他没说谁能开？&rdo;

&ldo;嘿，那可多了去了，他们家的仨保姆、小区保安、物业的，啊，还有公司的同事，明儿我得把这些人的不在场证明挨个去核实，让丫死也死一明白。&rdo;

&ldo;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杀亲哥，还没查出来？&rdo;

&ldo;哦，这个啊，二吉问过东湖分局的了，说应该是因为钱。&rdo;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咖啡，罗家楠皱皱眉头‐‐祈铭一向喝黑咖啡，糖奶都不加，扛困劲儿是顶用，可他喝着太苦，&ldo;史玉光他们查到的是，卞钰虽然是公司总经理，但其实没多少实权，那公司的实际控股人是卞军，超过两万块的支出就得找他哥批，不然会计不敢给放款。&rdo;

祈铭点点头：&ldo;那是有点少了。&rdo;

&ldo;有点儿？&rdo;罗家楠不屑嗤笑，&ldo;卞钰那公司是做再生资源回收的，动辄大几百万的合同，两万块钱可能都不够他请客户吃顿饭……这孙子动杀心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我估摸着是正好赶上挨陈队揍这事，他就想着连他哥带陈队一起霍霍喽。&rdo;

眼镜片上映出文档中闪烁的光标，祈铭对着电脑屏幕叹息道：&ldo;如果早一点抓到他，也许就不用死人了。&rdo;

听那话语中透出的医者慈悲，罗家楠抬手搓搓他的背，劝慰道：&ldo;嗨，那卞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话不该这么说，但我觉得啊这是他的报应‐‐卞钰那孙子就一天生的狼崽子，哪怕卞军割自己的肉去喂，也特么喂不出颗人心来。&rdo;

是啊，祈铭默叹，生而为人，但有的，却长了颗畜生的心。就像当初在他头上动刀的那家伙，虽然他没能看到对方的容貌，可被黑暗与剧痛包围时，那股子野兽身上沾染的腐肉气息却直贯鼻腔。其实味道并不是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而是他当时身处于一家屠宰场的车间。也正是凭借对味道极其精准的判断、以及被绑在车后备箱里时听到的道路广播，他才能用盲文准确的向外界传递信息‐‐水牛城、屠宰场。

他的沉默令罗家楠略感不安，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轻声问：&ldo;想什么呢？&rdo;

祈铭摇摇头，摘下眼镜置于桌面，侧身将疲惫的身体倚到罗家楠怀里。他很喜欢这种静静依偎的感觉，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过去的一切都仿佛烟消云散。那些血与泪，恐惧与绝望，都可以被对方胸膛的温度所融化。

而他现在这种主动寻找依靠的乖巧模样也是罗家楠的最爱，于是慢慢扳过对方的脸，低头向下靠近，反正屋里没人，正好‐‐

&ldo;师傅，我‐‐&rdo;

听见高仁的声音，祈铭猛然坐直身体，头扬的过快过猛，脑瓜顶&ldo;哐&rdo;的撞上罗家楠的下巴。上一次被祈铭这么狠撞一下，还是刚认识那会被对方当快递员使唤送电脑的那次。

这一下给罗家楠疼的，叫的都不是人声了。

‐

为了尽快拿出更多的证据以便审讯卞钰，鉴证的加班加点赶进度。凌晨三点多杜海威下来送资料，看罗家楠四仰八叉的瘫在单人沙发里、睡得鼻涕泡都快冒出来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ldo;祈老师，我怎么看罗副队下巴好像歪了。&rdo;

杜海威感觉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罗家楠的下巴平常能看见中间那道代表男子气的浅沟，现在沟肿没了，又因为肿的位置稍稍偏右，看上去下巴就会有点歪。

&ldo;他自己不长眼撞的。&rdo;

祈铭知道自己脑袋硬，却没想能硬到给罗家楠下巴撞肿。不过想想对方当时那一声杀驴般的惨叫，必然是撞得够狠。真到伤得下不来床的时候，罗家楠妥妥是一声疼不吭的硬汉，可这种小磕小碰的，嘿，且得让这孙子小题大做一番。另说罗家楠的下巴也是够硬，他脑袋磕肿了，隔着头发能摸到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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