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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第1页）

早晨，这里的阳光该有多亮堂啊……

一扇门通往小小的卧室。房间很舒适，安放着一张双人床。床单是丝织的，粉色。梳妆台上有个小花瓶，里面插着一支新鲜的红玫瑰‐‐整个房间惟一的亮色。另一扇门后面是卫生间，非常袖珍，但装了运用了科学技术的整体按摩浴缸和淋浴房。

&ldo;有点儿俗气，跟整体风格不协调，&rdo;布鲁斯在我身后叹了口气。&ldo;不过很多客人喜欢。&rdo;

他映射在镜子里的脸庞显得有些懊恼。看来，他很不喜欢在旅馆里安装这种怪物洁具的想法。

我朝他点点头，没有转身。吸血鬼不会映射到镜子里的说法是假的，就跟关于他们完全不能忍受阳光以及害怕大蒜、银器和山杨树的传闻一样。相反，他们会映射到镜子里，甚至当他们把其他人的眼睛从镜子移开之后，他们的影像仍然会留在那儿。

&ldo;真想冲个澡，&rdo;我说。&ldo;不过还是过一会儿再说吧。您有十来分钟的时间吗，布鲁斯?&rdo;

&ldo;您到爱丁堡是正式出访吗?光明使者。&rdo;

&ldo;不是。&rdo;

&ldo;那我就有时间。&rdo;吸血鬼笑了笑，坐到沙发上。

我在他对面坐下，盯着他的下巴回应地一笑。

&ldo;您对房间感觉如何?&rdo;布鲁斯饶有兴致地问。

&ldo;我感觉十七、八岁的清纯少女肯定会喜欢，&rdo;我老老实实地说。&ldo;不过还需要一只白猫。&rdo;

&ldo;如果您想要，我们都能安排。&rdo;吸血鬼殷勤地表示。

至此，谈话的客套部分宣告结束。

&ldo;我来爱丁堡是非正式的出差，&rdo;我重复了一遍。&ldo;不过我是同时应莫斯科守夜人巡查队和……守日人巡查队领导的请求来的。&rdo;

&ldo;好奇怪……&rdo;年轻人小声地说。&ldo;令人尊重的格谢尔和受人敬爱的扎武隆派出了同一个使者……而且是拥有高级魔法的……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这样一说我倒很高兴能帮忙。&rdo;

&ldo;您个人对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安吗?&rdo;我直截了当地问。

&ldo;当然。我已经说过自己的意见了。&rdo;布鲁斯皱起了眉头。&ldo;现在不是中世纪。我们都是欧洲公民，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应该摒弃旧的行为模式……&rdo;他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卫生间的门。&ldo;如果发明了供排水系统，就不应该再用澡盆洗澡，再上木头茅房。哪怕澡盆用起来更习惯，也更喜欢……您知道，我们这儿近来兴起了用人道主义态度对待普通人的运动。未经许可谁都不能吸血。即使持有许可证也尽量不致人以死命……几乎不吸十二岁以下的孩子的血，即使这孩子被抽签抽到了。&rdo;

&ldo;为什么是十二岁以下呢?&rdo;

布鲁斯耸了耸肩膀。

&ldo;惯例如此。比方说，您知道在德国什么是最残忍的犯罪行为吗?杀害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如果已经年满十二周岁，哪怕昨天才刚满，就会根据其他条款来判处，刑期也不同……所以我们这儿现在也提倡不碰小孩。目前正在制定法规，要把孩子从抽签名录中去掉。&rdo;

&ldo;真让人感动，&rdo;我嘀咕了一句。&ldo;那为什么没经许可小伙子还是被吃了?&rdo;

布鲁斯想了想。

&ldo;您很清楚，我只能提出一些假设……&rdo;

&ldo;我正是对此感兴趣。&rdo;

布鲁斯迟疑了一下，然后咧嘴笑了：

&ldo;有什么可说的呢?某个年轻吸血鬼头脑发昏了吧。很可能是个姑娘，刚当吸血鬼，她喜欢上小伙子了……当时那种情形，春心萌动，就像古老传说讲的那样……总之，她没控制住自己。&rdo;

&ldo;您觉得是个女的?&rdo;

&ldo;也有可能是男的，如果他是个同性恋的话。倒不是说非得是女的，&rdo;布鲁斯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ldo;但这总归要自然一些……更合乎常理……&rdo;

&ldo;那其他的假设呢?&rdo;我强忍住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ldo;流窜分子。某个游客。您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一切都混杂到了一起，大家开始东奔西跑……&rdo;他不满地摇摇头。&ldo;有些不负责任的家伙就开始利用这一点。&rdo;

&ldo;布鲁斯，我不想惊动你们的巡查队，&rdo;我说。&ldo;如果被他们误解可没什么好处，好像莫斯科的同事怀疑他们的工作能力似的。或许您能提示我一下，谁是你们这儿主要的吸血鬼?资深吸血鬼、大吸血鬼……你们怎么叫?&rdo;

&ldo;我没什么特别叫法。&rdo;布鲁斯咧嘴一笑，故意不慌不忙地晃了晃他的獠牙‐‐他从上腭支出两颗又尖又长的牙齿，然后又把它们收了回去。&ldo;比如说我就被称为大师。可我不太喜欢这个词，它总是被用在一些并不高明的书籍和电影里面。不过，如果他们愿意这样叫，那就随他们去吧。&rdo;

&ldo;当大师您还年轻了些，&rdo;我略感诧异。&ldo;才两百岁。&rdo;

&ldo;两百二十岁三个月十一天，&rdo;布鲁斯说得更精确。&ldo;是的，我还年轻，不过这可是在苏格兰啊。您不知道，这些山民的疑心有多重，他们多么执拗，多么喜欢固守自己那些迷信!在我小的时候，每年我们同伴中都有人被他们用山杨树橛子毒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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