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懋生呆望着眼着的梅花折枝粉彩骨瓷茶盅,半晌才道:&ldo;去看看,夫人怎样了?&rdo;
杏雨应声而去。
她刚走跨过门槛,就听到珠玑馆那边隐隐传来哭泣声。
&ldo;哐当&rdo;一声,她的身后传来了东西滚落的声音。
杏雨惊愕地回头,就看见齐懋生手扶在炕几上,茶盅&ldo;哐当当&rdo;地在炕上打着滚,茶水全撒在了齐懋生的身上。
她忙转身抽了一条帕子按在了齐懋生的衣袍上:&ldo;爷,烫着没!&rdo;
齐懋生一动不动让她用gān帕子吸着自己衣袍上的水渍,沉声道:&ldo;去,看看夫人去……喊了四平进来!&rdo;
杏雨立刻应声而去。
在二门的四平匆匆地进了屋,就看见齐懋生直挺挺地扶坐在炕上,他忙上前行了礼,就看见齐懋生低声地道:&ldo;四平,你扶我起来!&rdo;
饶是四平再机敏,也不由张大了眼睛,怔了片刻。
齐懋生苦笑。
不知为什么,他听到那哭声,突然间就全身发软,手脚不听使唤了……现在,却是站也站不起来了。
四平刚伸手扶着他下了炕,就看见杏雨撩帘而入,表qg有些凝重。
齐懋生心里&ldo;咯吱&rdo;一声,胸口就狂乱地跳了起来。
&ldo;爷,少夫人她……她……她要您去……&rdo;
杏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少夫人好像哭得很厉害,嘴里嚷着要国公爷去,可这个时候,男人是不能踏进产室的……
四平就感觉到右边身子一沉,差点把他给压到地上去。
他有些吃惊的抬头,看见齐懋生的脸已经变得煞白,身子也好像在发抖似的。
他服侍了齐懋生十几年,第一次看见齐懋生这个样子……
仓皇中,四平忙低下了头。
要他去?要他去gān什么?是夕颜要她去?还是杏雨借夕颜的口吻而实际上却是高姑姑要她去……
他还记得第一个孩子没的时候,高姑姑就是借了叶紫苏的口,把自己叫去的……后来,他躲在林子里哭,也是高姑姑,坐在他的身边安慰她……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愿意见到高姑姑……好像站在她面前,就有一种让人偷窥到了心底最柔软之处的不适感……
齐懋生靠着四平的身子站了一会。
一定要淡然自若地出现在夕颜面前……不管出了什么事……不能吓着了夕颜……
珠玑馆里,顾夕颜觉得很害怕。
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稳婆要她用力,她用了力,却并没有听到周围的人说&ldo;已经看到了孩子的头&rdo;之类的话来……
听说,有的孩子会因为脐带绕着脖子所以……
还有一些孩子,早在生产前就胎死腹中了……以前,孩子动得可欢了,可这几天,一动都没有动,会不会……
想到这些,顾夕颜的眼神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偏偏稳婆却在她的耳边道:&ldo;少夫人,您力道用得不对……&rdo;
从昨天半夜到现在日上三竿……虽然知道第一胎不会这么快生产,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为什么她一定要自然分娩,为什么没有剖腹产……如果孩子有个什么三岔两道的……
一直qiáng装的镇定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忍不住就哭起来:&ldo;去把懋生叫来……要他来,我害怕……端姑姑,你去叫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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