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警。察到来的时候,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说话。程净从车里翻出一块巧克力,强迫自己吃下去充饥,然后大口灌水,表情痛苦又隐忍。晏青书看着他的这一连串动作,明明早就习惯了他讨厌吃东西却硬是逼迫自己补充能量的样子,此刻看着却觉得震撼。
这是一个孱弱却无比坚韧的灵魂。
隐约似乎听见了警车的鸣声,晏青书忽然问道:&ldo;就为了保住江川,你甘愿到了这个地步吗,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rdo;
程净终于看向他。
晏青书轻轻扯起嘴角。嘲弄,又似不可置信的一个莫测的笑。
那时他拿南向军的命威胁江川,让江川进退两难。不顾,南向军会死;顾了,江川锒铛入狱,大好前程毁于一旦。不出所料,江川选择了后者。
那时程净沿着曾经走过无数遍的街道,一直走到两个人在s市第一次见面的那家咖啡店里,表情平静得像一面不知深浅的湖水,说道:&ldo;我帮你对付聂明庭,你放过江川,并且以后不会找江川的麻烦。&rdo;
&ldo;这买卖不划算。&rdo;晏青书闲闲笑着,&ldo;两条人命啊宝贝儿,我多重视你。&rdo;
&ldo;那你要怎么做?&rdo;
晏青书站起来,离程净不过几厘米的距离,说道:&ldo;程宇民怎么做的,你也要怎么做。&rdo;
&ldo;好。但是,我要加一个条件。&rdo;程净看着他,&ldo;从这一刻起,你不能找江川的麻烦,江川如果出事了,你也要保证他能安全脱身。&rdo;
晏青书微讶:&ldo;你疯了吧。&rdo;
把全部的钱留给弟弟,现在又用自己的命来换另一个人的,晏青书看着面色白皙眼神澄净的男生,忽地笑了:&ldo;你以后会后悔的。&rdo;
他始终觉得程净会后悔。
人都是自私的。程净为程桐、为江川做的一切,在晏青书眼里不过是小孩子一时的冲动,过些年就会悔不当初,明白不值得。
可他现在知道,程净早就做好了这一天会到来的准备。
警鸣声越来越响,隐约可见远处黯淡树木之间划过红蓝色的光线。程净回想起江川写给自己的那封信,没有我,但愿你依旧可以健康快乐,这一生风平浪静地度过。
他站在自己即将终结的生命尽头,没有荒凉和孤独,心里填充着从未有过的温暖和爱意,因此,回答晏青书的时候竟是带着笑的:&ldo;如果没有江川,我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rdo;
程净被拘留之后,晏青书也在警方那里做了口供。
程净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晏青书连细节都描绘了出来。交通事故只要不违背交通规则、没有故意杀人的证据,都不会做刑事判决。但死的人是聂明庭,一个婚期在即的富二代。另外涉事的两个人,一个是长期和聂明庭不和的聂家私生子,另一个则是粉丝千万的公众人物。只谈这样的身份,足够大家放飞想象力,猜测背后的动机。
警方通告出来的时候,程净的粉丝是非常吃惊的。程净平时不露面也不做直播,但队友兜售起他的八卦是非常殷勤的。电竞圈里很多人都听说过,程净擅长很多东西,唯独不会开车。整个俱乐部的人都知道,晏青书怎么还找程净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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