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却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论调‐‐就她看来，普通的城池当然如此没错。

可建康是国之都城，国都被破防、被兵临城下的含义，当然与众不同。

但顾景楼的说法听上去好像确实更有道理。

她想了想，终还是道，&ldo;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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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楼却又笑道，&ldo;不过，谁敢保证前来救难的援军，不会变成另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呢？&rdo;

如意：……你逗我玩吗？！

但她还是淡定道，&ldo;如果非要在曹操入城和石勒入城1之间选一个，当然是曹贼比胡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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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楼看着她，她也看着顾景楼。

四目相对，明明没有真刀真枪的交锋，却又别有较量的意味。

却是顾景楼先笑起来，道，&ldo;当然还是两个都不入城的好。

若真到危急境地，来的必然是忠君爱国之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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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没有做声，她觉着顾景楼话中意味深长。

虽在此之前她从为想过建康可能会面临重兵压境的危机，此刻却不由自主去思索。

‐‐建康是一座守备森严的城池，但同时也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

它一方面有长江、石头城、钟山、玄武湖守卫着，多少意图南下的大军被牢牢的阻隔在长江的那一头。

它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可另一方面，建康却又连外郭城都没有。

虽说台城本身有牢固的城墙，但建康真正的繁华之地‐‐秦淮河南、石子岗北这一代人烟稠密的地区，根本就毫无守备。

一旦大军跨过了长江，这一带只怕顷刻间就会被夷为平地。

而仅靠着台城弹丸之地，究竟能坚持多久？

但是，谁会去设想敌军攻破长江之后的事呢？毕竟敌人在长江之北，正常情形下人只会想到，要全力将敌人阻拦在江北。

除非……

她便问道，&ldo;你从北边带回来的消息是？&rdo;

‐‐恐怕这消息既是顾景楼被追杀的缘由，也正是引起他忧虑建康城防的缘由吧。

顾景楼却道，&ldo;事关重大，我只能说给天子和太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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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道，&ldo;可你之前‐‐&rdo;

顾景楼抿唇一笑，&ldo;之前？之前那不是局势危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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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也就是说，他是为了把她牵扯进来，才故意当着那些斗笠人的面提到北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