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朔道，&ldo;我会杀了他。

&rdo;他眸光一沉，凝视着如意，又缓缓道，&ldo;也可能会死在他手上。

&rdo;

此言不吉至极，如意有些恼火的打断他道，&ldo;若能杀了他当然最好，纵然不能你也不必急着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又不是非要在这一战决出胜负。

说什么死在……&rdo;

萧怀朔握住她的手，眸光终于再度柔暖起来，道，&ldo;你当真这么觉着吗？纵然我杀了他也‐‐&rdo;

如意这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喉中不由有些干涩。

可她还是扬起头来直视着二郎，道，&ldo;你不必顾虑我。

我知道在你看来，他是我的生父，我天生就该亲近他、向着他。

可是在我这里，却是忽然就有个不相干的人跳出来杀了我的养父，杀了无数我亲近认识的人，将我安居的都邑夷为平地，将好好的天下搅得大乱。

而这个人偏偏碰巧是我素昧平生的生父。

我从未从这个人身上受过一丝教诲和恩惠，甚至有许多年我都不知道这个人存在。

可是当他十恶不赦的杀出来时‐‐连你也觉着我该对他心存感念吗？我视他如陌路，只望你旗开得胜，早日诛杀叛逆。

你是不是也觉着我悖逆天伦，不近人情？&rdo;

她说着不由便愤慨起来‐‐早在当初逃离建康时，她便已彰明自己的决意。

她不曾后悔、动摇过。

可旁人只怕不会信她。

萧怀朔忙按住她的肩膀，道，&ldo;别生气了，你能这么想我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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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日便要出征，如意纵然心里难过，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同他置气。

只道，&ldo;谁和你生气了。

&rdo;又道，&ldo;只是这人销声匿迹二十年后还能卷土重来，逆转乾坤，本事定然不小。

你虽然聪明，可毕竟年轻阅历少，对上他一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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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朔道，&ldo;放心。

建康城虽沦陷了，可就我看来，此刻局面却比早先好了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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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点头‐‐她亦是这么觉着。

却还是顺着他，问道，&ldo;怎么说？&rdo;

萧怀朔便道，&ldo;其一，寿春之围已解，淮南局势安定。

顾淮在雍州阻拦西魏，西疆之贼一时也无法南下。

此刻打李斛，便譬如关起门来打狗。

&rdo;他难得粗鄙一句，却是声色并茂，如意虽心绪复杂，也不由会意一笑。

萧怀朔见她面上冰消，目光便也一柔，才又说道，&ldo;其二，当日在建康是我在瓮中。

城外虽有援军，却譬如没有。

而今日在南陵，进可攻退可守，纵横捭阖皆有余地。

而郢、扬、江、徐四州我都能节制，臂膀俱全。

只这一点，便比当日强了何止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