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窦平旌来往,风险极大,一不留神就容易被误伤。聪明如公孙瑾,也拿窦平旌没办法,只能告诫萧景曜,若是不幸碰上了窦平旌,赶紧想办法躲。那家伙就是个炮仗脾气,天老大皇帝老二他老三,看谁不爽就开骂,就连太子也别想在他手上讨得到好处,人生在世,图的就是一个痛快。哦,这位还是个把窦家折腾得四分五裂的狠人。原本窦家各房关系亲密,算是朝中一大势力。也不知窦平旌都干了些什么,反正现在窦氏几房都老死不相往来,提到对方就是一顿骂。唯一能让他们再次团结起来的,就是一起痛骂窦平旌。这等神人,萧景曜听着都不住惊叹,总觉得窦平旌身体里住着一只平头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那问题来了,萧元青是怎么同这位神人接触上的?萧元青很是无辜,“我就看他玩双陆一直输,没忍住帮了个忙,就被他赖上了。今天也是他故意使坏,说那个江南才子名不副实,模样生得还不如我俊俏,红风楼的姑娘们都瞎了眼。然后他让小厮跑去红风楼闹了一场,自己却不知道躲在哪里看热闹,只有我这个倒霉蛋苦哈哈地给他善后。”萧景曜:“……”这种离谱中又透着一丝合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难道萧元青满点的情商对平头哥也同样适用吗?想到窦平旌的一些丰功伟绩,萧景曜都忍不住头疼。他爹这回交的小伙伴,当真是一把双刃剑。萧景曜叹了口气,将这些事暂且抛在脑后。什么都别说了,赶紧认真精进文章,先考个功名再说吧。有官身和没官身的区别大了去了,不管他最终能排到多少名,有了官身后,他才能更好的护住家人。萧景曜再次沉浸在书海之中,沉心静气做文章,等着会试开考。二月初九这天终于到了。这次的检查比萧景曜参加过的所有考试都严格。寒风还在呜呜吹的天气,考生们只穿着薄薄的几件单衣,排队等着衙役们的检查,在寒风中冻成鹌鹑。萧景曜甚至听到了有人吸鼻涕和咳嗽的声音,忍不住叹气。还没进贡院就有了感冒的迹象,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过这九天。还好自己身子骨好!萧景曜深深吸了口气,通过了衙役们的两次检查,顺利地进入了贡院,赶紧提着考篮,按照指示去找自己的号舍。萧景曜不知道的是,在他收拾号舍时,窦平旌正大大咧咧地坐在正宁帝对面,毫无形象地啃着一个柿饼,一边啃还一边嫌弃,“太甜了。”见正宁帝皱眉,窦平旌豪放地拿袖子擦了擦嘴,乐呵呵道:“我这说的是可是实话,陛下总不会生气吧?”“您惦记的那个祥瑞,我可是先替您去瞧了的。他们一家人,都挺有意思。”萧景曜完全不知道皇宫里还有一场有关于他的对话。这会儿萧景曜已经熟练地生好了炉子,在还没发试卷之前,先把自己的手烤暖和一点。这个天气,对畏寒的考生十分不友好。有些天生体寒的考生,手指不说冻得僵硬,也接近麻木了。拿起笔来一写字,哦豁,完蛋,写出来的字能把自己的眼睛给丑瞎。倒不是他们真的写出了一堆鬼画符。实际上,华夏一直推崇字如其人的道理,字就是读书人的第二张脸。但凡是读书人,字就不可能丑。现在天气冷,手被冻得不如之前灵活,写出来的字自然也不如以往灵动。会试几乎是最终定成败的一战,决定日后他们还要不要继续考科举的关键一战。要是顺利通过会试,那殿试再差也能有个同进士出身。科举这条艰辛路终于被他们走到了终点,再也不用悬梁刺股再苦读三年,然后又经历一次在寒风中冻成鹌鹑后,还要在凉气飕飕的号舍里考上九天的非人遭遇。正因为考生们对会试如此看重,才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写出来的字还不如以往灵动,在考生们心里,已经是一大罪过。这种小事最容易搞崩人的心态,本来天气就让人心里压抑,再加上科考的压力,心态不够好的,对京城气候不适应的考生,这个时候就心情就有点低落了。要是拿战场类比,就是战鼓刚响,士气却低了一层。由此看来,京城考生还是幸福得多,有主场优势。萧景曜也冷,这种天气,就算带了个小火炉进来,也没办法让自己完全暖和起来。尤其是号舍还小,活动不开。后世上过学的都知道,大冬天在教室坐一整天,手还能搓一搓,脚基本是冷的。那种自身火气特别旺的另算。现在,部分体质稍弱的考生们,就在经历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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