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不是很缺钱?&rdo;
&ldo;谁敢说自己不缺钱啊。我明天上午过去。&rdo;
当天下午我就搭长途汽车回省城,到站之后已经是入夜时分,我没有回学校,而是转公交车来到许可住的小区。
一般而言,我并不是一个犹豫纠结的人,决定做什么,就不会再去多想,然而这件事在我心里上下沉浮不定,就算走到这里,我仍然不能做最后的决定。我坐到小区外面人行道边上,迟疑良久。
&ldo;你在这里干什么?&rdo;
我一惊,抬起头来,只见一辆摩托停在我面前,许子东摘下头盔看着我。
我不过是做了个天知地知我知他不知的春梦罢了,可一对着他,顿时无来由觉得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几乎想跳起来转身跑掉。
见我迟迟不吭声,他再问:&ldo;是来找我姐姐吗?为什么不进去?&rdo;
我只得回答:&ldo;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进去。&rdo;
他嘴角挂了一个浅笑:&ldo;那要不要占上一卦?&rdo;
他这么冷淡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居然会来取笑我,我吃惊得一时哑口无言。
&ldo;你在这里坐了多久?&rdo;
我看看手机:&ldo;差不多四十分钟。&rdo;
&ldo;我姐很喜欢你,你来找她,她肯定开心。&rdo;
&ldo;但是我是来找她借钱的。&rdo;
&ldo;你需要多少钱?&rdo;
&ldo;一大笔。&rdo;
他神情平静,并没有被吓到,而是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说:&ldo;既然来了,还是进去吧。&rdo;
是的,来都来了。
我将心一横,随许子东进了小区,他将摩托停好,卸下一个纸箱,按了对讲,许可给我们开门。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绾起,腹部已经有了明显凸出,看到我,既高兴,又有点意外:&ldo;咦,慈航,你怎么会和子东一起过来。&rdo;
&ldo;我在外面碰到了她。&rdo;许子东将纸箱放下,&ldo;这是五叔带来的鸡蛋和红枣,爸爸让我给你送过来。你们聊,我先走了。&rdo;
我拦住他:&ldo;不,你比许姐姐冷静,不如坐下来一起听,如果觉得我提的是无理要求,可以帮她回绝我。&rdo;
许可疑惑:&ldo;什么事?&rdo;
许子东看我一眼,还是坐下了。我先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到许可手里,她苦笑:&ldo;一定要这样吗?&rdo;
&ldo;我爸爸很坚持。他说要还,肯定会一直还完的。接下来我要讲的事,请听好,许姐姐,跟我爸没有关系,完全是我的想法。&rdo;
她不解地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ldo;三天前,我家张爷爷去世了。&rdo;
她惊愕地说:&ldo;你该跟我说一声,我好送个花圈吊唁一下。&rdo;
&ldo;张爷爷的儿子负责葬礼,我和爸爸都没出席。再说这么远,你也不方便过去。&rdo;
&ldo;唉,你爸爸一定很难过。&rdo;
我并不想煽情,简单地说:&ldo;还好吧,我们对生死都看得比较开。&rdo;
&ldo;再怎么看得开,心里也会空荡荡的,好像被割除了一部分一样。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体会过这感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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