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觉得你肯定有人格缺陷,可是据我了解,你的成长环境没什么大问题啊,难道是天生的?我一度觉得你不会表达感情,可是后来我觉得你好像太会表达感情了,太会拉近和人的关系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的感情在你看来是不是能靠一些表情,一些肢体语言,一些口头上的语言随便就能操纵的东西?你这不就是变态吗?这不正常你知道吗?你喜欢过什么人吗?你有过幻想的对象吗?&rdo;
赵尤看了看她,指了指她的嘴角。尹妙哉擦了擦嘴角,又要掉眼泪了:&ldo;你好讨厌啊!&rdo;
赵尤便没再看她,专心地开车,尹妙哉低低呼吸着,安静地吃蛋糕,车子开到她住的小区门口了。她揉了揉眼角,说:&ldo;开去地下停车场吧,车停我的车位好了。&rdo;
她把蛋糕盒重新组装好,嗫嚅道:&ldo;晚饭你也没吃着,冰箱里还有些菜,随便煮点东西吃吃吧。&rdo;
赵尤点了点头,他倒真有些饿了。停好车,两人搭电梯上楼,出了电梯,走了没几步,看到尹妙哉家门前坐着的一个人,两人面面相觑。
尹妙哉先喊了一声:&ldo;筱满?&rdo;
坐在她家门口的确实是筱满,他穿着白衬衣,黑裤子,鞋子上都是泥巴,衣服有些脏,他在抽烟,手上也脏兮兮的,手背上像是擦伤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们。他身上的酒味很重。
赵尤有些搞不懂了,天气湿热,气压很低,可并没有下雨,但他却像淋过了一场大雨似的,而且他抽那么多烟,摄入那么多酒精,释放出来的却是很浓很厚重的湿气,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呢?
筱满看着尹妙哉,说:&ldo;我只是想来和你说声对不起,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对不起……&rdo;
他道完歉之后并没走,还是坐在地上,他好像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第十六章赵尤(中)
尹妙哉说:&ldo;先进屋吧,有什么事进去说吧。&rdo;
她走过去开了门,筱满摇了摇头,一手撑着身后的墙壁,像是想站起来,可他的腿明显打了下颤,人沿着墙往下滑。尹妙哉忙伸出了右手要去搀他,孰料这手一伸出去,她没搀住筱满,自己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站不稳了,那左手提着的蛋糕盒也跟着剧烈摇晃了起来,右肩上搭着的皮包直往下掉,她狼狈地抬起头看着赵尤,忿然道:&ldo;你还愣着干吗啊?还不过来帮忙?!&rdo;
她说这话时显然很生气,可说完,眼里却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咬住了嘴唇,无奈地盯着赵尤大声喊道:&ldo;赵尤!&rdo;
赵尤听到这么一声,如梦初醒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把搀起筱满,一手抓过蛋糕盒,把人和蛋糕盒都带进了屋。他扭头看了看尹妙哉,紧张兮兮地问她:&ldo;放哪里啊?&rdo;
尹妙哉跟着进了屋,说:&ldo;你说人还是蛋糕啊?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样,你刚才想什么呢?&rdo;她指着厨房说:&ldo;放厨房吧。&rdo;
赵尤扶着筱满,提着蛋糕往厨房走,这走了两步,他调头回到了玄关,先把蛋糕放在了鞋柜上,接着帮筱满脱了鞋,自己也脱了鞋。尹妙哉拿了两双拖鞋出来,摸了摸筱满饿的额头,说:&ldo;早上我就觉得他有些感冒,现在好像更严重了。&rdo;
筱满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散乱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脸,他好像已经失去意识了,任人摆布。赵尤弯着腰给他换上了拖鞋,他摸到筱满的脚踝,冷得像冰块,这冰块上还粘着一层湿润的水珠。赵尤抬起头看他,筱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很湿润,他好像还一直在往外排湿气。赵尤问了他一声:&ldo;去卧室吗?&rdo;
筱满嘀咕了句什么,赵尤没听懂,起身看了看尹妙哉。尹妙哉说:&ldo;我找一找感冒药,你先扶他去我房间里吧。&rdo;
赵尤便要带筱满往卧室去。筱满这时说:&ldo;我想洗澡。&rdo;
&ldo;那去浴室。&rdo;尹妙哉道,她放下皮包往厨房走去,&ldo;我找找药箱。&rdo;
赵尤也摸了下筱满的额头,说:&ldo;不然去医院吧?&rdo;
筱满闻言,挣着往前走了一步,还是说:&ldo;我想洗澡。&rdo;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脚下也是无力,一步才跨出去就像要摔倒了似的,赵尤忙抓住了他的衣领,揽住他说:&ldo;好,好,行行,去洗澡。&rdo;
尹妙哉在厨房里翻箱倒柜。赵尤嘱咐道:&ldo;蛋糕还在鞋柜上,别忘了。&rdo;
他把筱满扶进了浴室,扶到了浴缸边上,筱满一屁股坐在了浴缸里,赵尤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抓耳挠腮,看了他好一会儿,蹲下了问他:&ldo;你要穿着衣服洗澡啊?&rdo;
筱满说:&ldo;我想一个人待着。&rdo;
他抱住了膝盖,这下赵尤完全看不到他的脸了,他问道:&ldo;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想洗澡吗?&rdo;
&ldo;洗澡和一个人待着冲突吗?&rdo;筱满的语气一重。
&ldo;不冲突,不冲突。&rdo;赵尤慌忙起身,&ldo;那我先出去了。&rdo;
走到了门口,他想到了什么,摸出口袋里的那盒感冒药,轻手轻脚地走回浴缸边,把药盒放在筱满脚边,道:&ldo;感冒药,你吃吧,我放这里,你需要就吃,我给你倒杯水。&rdo;
他去了厨房倒水,尹妙哉这会儿正在一个药箱里翻找着什么,看到他便问了声:&ldo;他在洗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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