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满再看外头,一个穿黑色短袖t恤的黄毛提着根撬棍就冲进了烧烤店,他头上好多血,一双眼睛血红,跑到一桌黄衣人跟前,掀了一张桌子,举着撬棍就骂:&ldo;操你妈!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嘛?!&rdo;
那群黄衣人自掀了两张桌子,骂着粗话就扑向了那群黑衣人,黑衣人也掀了桌子,叫嚣着应战,刹那间,烧烤店里叫骂声,玻璃瓶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片混乱。女工们吓得不轻,尖叫连连,抱着皮包就往门口跑,屋里啤酒瓶乱飞,椅子乱飞,眼看一张椅子就要砸到她们了,筱满喊了一声:&ldo;趴下!&rdo;
女工们赶紧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动也不敢动了。那张椅子砸在了玻璃大门上,碎成两半,落在她们身旁。
筱满猫着腰过去,抓了两个女工到这张柜台前的桌下躲了起来。那白t恤男子去抓了另外两个女工,也躲在了这张桌下。
&ldo;让我出去,让我出去……&rdo;棕短发的女工吓得哭了出来,她要往门口爬,这时那玻璃门被人推开,十几双鞋子浩浩荡荡踩了进来,喊杀声四起。
筱满说:&ldo;先在这里躲躲吧。&rdo;
白t恤男子说:&ldo;我报警了。&rdo;
酒红色长发的女工说:&ldo;我早说了不坐了不坐了,拿外卖!&rdo;
筱满道:&ldo;你们在杰妮上班的吧?我好像见过你们。&rdo;
黄发的女工问他:&ldo;你也在厂里上班?&rdo;
筱满和她握了握手,道:&ldo;才来,才做完培训,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rdo;他又问:&ldo;诶,你们认识一个叫小琴的吗?她是我老家表哥的小学同学,我来青市的时候,我表哥还说可以来找她。&rdo;
几个女工互相看了看,一直没开腔的蓝发盘发女工就说:&ldo;小琴早就不做了。&rdo;
其余女工都低下了头,有的刷手机,有的抱着膝盖,都没话。
筱满眨巴眨巴眼睛,说:&ldo;哦,这样啊,&rdo;他摸出了瑶池的优惠券,&ldo;我平时还在这里兼职,这里正招服务员和驻场歌手呢,老板找得很急,大家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服务员的话,薪水开得不错,绝对是正经的地方啊,上班在市中心,两班倒,不陪跳舞,不陪唱,卖酒水果盘有提成,驻场歌手的话,客人点歌就有红包拿。&rdo;
他把优惠券分发给那四个女工,发到那白t恤男子那儿,那白t恤男子竟朝他伸着手。筱满看了看他,男子对他笑了笑,筱满也给了他一张优惠券。
&ldo;诶,是不是一直在后边打了?&rdo;那黄发女工往外瞅了一眼,朝桌下众人挥了挥手,指着门口说:&ldo;一直在后面打了,我们走!&rdo;
她率先爬了出来,其余三个女工也都爬到了外头。酒红色长发的女工的问筱满:&ldo;你不走啊?&rdo;
筱满说:&ldo;我点的烤串还没上呢。&rdo;
酒红色长发的女工瞪了瞪眼,摇了摇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那白t恤男子也没走,坐在了地上,他个子高,不得不弯着腰,躬着背,低着头坐着。他的手里多了瓶可乐,可乐瓶子已经开始冒汗了,瓶口插着一根吸管。
白t恤男子把可乐递到筱满面前,说:&ldo;你盯着它看了很久了。&rdo;
筱满也坐下了,他个头也不矮,为了不碰着头,必须得和白t恤男子一样弯腰低头坐着。筱满点了根烟,问白t恤男子:&ldo;你不喝?&rdo;
白t恤男子摇了摇头。筱满指了指外面,外面还在喊打喊杀呢,从后头又打到了前面来,黑衣服的人和黄衣服的人你来我往,又是挥棍子又是舞砍刀的,金属碰撞,哐啷乱响。
筱满挑起了眉毛,看着白t恤男子:&ldo;你也不跑?&ldo;
&ldo;你不也没跑?&rdo;
筱满抖了些烟灰,又问:&ldo;你喜欢看热闹?&rdo;
白t恤男子往外看,筱满跟着看出去,地上突然躺了个穿黑衣服的人,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声音。一只装菜的不锈钢圆碟子落在他胸口,碟子里放着几根烤串和一些烤韭菜。
筱满爬了出去,拿了那碟子进来,喝了一大口可乐,抓起一根烤串就咬。他稍抬起头,朝白t恤男子推了推碟子。男子也拿了一根,两人各吃了两根烤串,用竹签当筷子,夹韭菜吃。
碟子里的肉和菜都吃完了,筱满是越吃越饿,不禁说了句:&ldo;饿死我了。&rdo;
白t恤男子打了个手势,从裤兜里摸出了了一包水果软糖,打开来,放到筱满手边。
筱满拿了一颗软糖,嚼了几下,说:&ldo;这糖是热的。&rdo;
白t恤男子指指包装:&ldo;对啊,热带水果味。&rdo;
筱满笑得很大声,外头打得更激烈了,似乎是什么玻璃制品被砸碎了,一些玻璃碎片飞到了他们桌下。筱满往墙边缩了缩,和白t恤男子挨得近了许多。他闻到浅浅的皂角味,喝了口可乐,问道:&ldo;你真报警了?&rdo;
白t恤男子看了眼手机:&ldo;九分钟之前打的电话,还有一分钟应该就到了。&rdo;
他吃着软糖,说:&ldo;芒果味的最好吃。&rdo;
筱满往包装袋里看了眼:&ldo;什么颜色的啊?&rdo;
&ldo;黄的。&rdo;
桌下很暗,包装袋里的软糖看上去没什么分别,筱满指着一颗问:&ldo;这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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