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尤已经听不清后头还在吵什么了,和沈俊奇打了个招呼,笑了笑,赶紧要往楼梯间去,这就看到万副局长从604办公室里探出半个身子。万副局长见了他,见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了他,他扯着衣领擦着汗,干笑着问赵尤:&ldo;小赵,出什么事了?&rdo;
不等赵尤回答,他的肩膀被人猛地撞了一下,原来那戴柔已经气势汹汹地走到他了身边。她一把将万副局长从604里拽了出来:&ldo;我们走!&rdo;
万副局长慌了,东张西望:&ldo;啊?我这还没给雷队长汇报呢?&rdo;
&ldo;叫你走就走,费什么话!&rdo;戴柔揪着万副局长就走了。
高岁长喊道:&ldo;小戴!室内禁烟!!&rdo;
看热闹的人散开来了。治安的人也往楼下去了。赵尤走到了楼梯口,听到身后晏伯远喊了他一声,晏伯远还说:&ldo;袁姐找你去办公室。&rdo;
赵尤加快步伐,晏伯远二话没说,甩着膀子过来,直接把他给拽回了六楼,拉到605门前,推了进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袁园,一个是政治部的边杨,两人正坐在空调下面喝热茶。
赵尤见了这两人,上前好一顿寒暄,握手,敬礼,稍息,立正,笑容满面:&ldo;詹队在催了,去燕子沟排查,非走不可了。&rdo;
袁园说:&ldo;你慢点,调职批下来了啊,和你说一声。&rdo;
边杨说:&ldo;下个月&lso;四六一&rso;就开始了,下星期通报了,下个月你就直接去分局挂职了,过一年回来说不定我们俩就同级了。&rdo;
与眼与眼
袁园冲赵尤笑了笑,&ldo;小赵好好干,过几年就能去省厅和你爸团聚去了,你们这是上阵父子兵呐,我看好你哦。&rdo;
边杨说:&ldo;你等会儿和我下去做个采访,优秀青年警察代表,我看全局就你最上镜。&rdo;
边杨又说:&ldo;代表政治部啊。&rdo;
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三人同时往门口望去,只见詹轩昂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袁园的办公桌前,抓住赵尤就说:&ldo;你还杵这儿吹空调呢?还不赶紧走!&rdo;
边杨笑着和詹轩昂摆了摆手,詹轩昂把赵尤推出了办公室,&ldo;啪&rdo;一声关上了门。晏伯远正等在605外头,靠在窗边抽烟。赵尤看到他,一拍脑门,跑回了606,找到了先前忘了拿的外卖袋子,翻出薯条和可乐,先喝了一大口可乐,热的,没气了,够甜的。小包在调试投影仪的亮度,和赵尤打了声招呼,那电子写字板上掠过一张又一张照片。
黑夜里,坐在车上的看不清脸的男人;一整栋茶叶色的居民楼;破碎的玻璃移门;空空如也的顶楼露台;发黄的外墙水管;左邻右里,楼上楼下的不锈钢防盗窗;居民楼边的一棵高大的槐树,一些断枝聚在树下;惨死的女人;惨死的少女;解剖台上发白的女尸;解剖台上发白的少女的尸体,她们的嘴巴上都留有胶带的印痕,她们的肠管外露,手腕青紫。
赵尤在会议桌后坐下了,吃着干瘪的薯条,说:&ldo;小包,你再放一遍。&rdo;
&ldo;啥?&rdo;
&ldo;所有照片,你再放一遍,按照居民楼,水管,防盗窗,露台,移门,一号卧室,二号卧室,一号死者,二号死者,移门,露台,水管,居民楼,路面监控照的顺序。&rdo;
小包不解:&ldo;一号死者,二号死者?&rdo;
晏伯远进来了,说:&ldo;一号死者是田可人,二号死者是田子息。&rdo;
小包按照他说的顺序重新过了一遍那些照片。
晏伯远说:&ldo;活动轨迹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rdo;
赵尤伸长脖子看着小包,问他:&ldo;你穿什么鞋啊?刚才上来开会的时候没见到你啊?&rdo;
&ldo;哦,我午饭过后就来调系统了,我穿……&rdo;小包抓耳挠腮,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迷惑地说:&ldo;运动鞋啊。&rdo;
&ldo;什么牌子?&rdo;
&ldo;阿迪啊。&rdo;
赵尤翻开笔记本,找到不久前刚写下的一串数字,划掉了其中的一个6,改成了7。
电梯修好了。赵尤和晏伯远搭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上了车,赵尤开车,开了十来分钟,到了朝阳路上了,晏伯远一个激灵,问他:&ldo;你去哪儿啊?&rdo;
赵尤说:&ldo;604啊。&rdo;
&ldo;早上不才去过吗?&rdo;
赵尤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ldo;你吃过早饭了干吗还要吃午饭?&rdo;
晏伯远说:&ldo;大哥,我早饭吃豆浆油条,午饭我吃盖浇饭啊。&rdo;他拍了拍窗户:&ldo;我自己去。&rdo;想了想,他又说:&ldo;你不会觉得凶手会回到犯罪现场吧?&rdo;
赵尤停了车,说:&ldo;燕子沟那一片监控太少,还荒,有两个很大的汽车交易市场,三更半夜把车停那儿,不出十分钟砸车偷车,卸牌照,拖车,旧车改装成新车一条服务的就来了,车子是五号凌晨四点后消失了踪迹的,今天八号了,找车不如直接去这两个交易市场,别和分局或是那边派出所的人一起去,你自己先去摸摸情况。&rdo;
晏伯远点了根烟,下了车。赵尤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右转,驱车往清水花园的方向去。
第一章赵尤(中)part1
赵尤在清水花园门口找了个车位停了车,还没走进小区,就看到保安室门口围了一大群人,正堵着两个上了年纪的保安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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