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了反应。

那个男人一直到临终前都含笑看着周筱筱的方向。

周筱筱麻木地站在一边，看周烨签字。

医院后面的花园里，风很凉，周烨给她披上外套，她呆呆地看着他。

许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ldo;哥，叔叔喊地，是阿姨吗？&rdo;

周烨没有说话，这个瞬间，她从他眼里看到了复杂的无法言说的情绪‐‐怜悯，自责，不忍，和忧伤。

她笑了下，又好像没笑，因为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巴有没有在动了。

她似乎张开了嘴，问他：&ldo;所以我才被带走吗？&rdo;

周烨避开了她的眼神。

良久，他才说：&ldo;筱筱，院长没有告诉过你吗？&rdo;

院长‐‐这和院长又有什么关系。

她机械地摇摇头，就听到周烨有些艰难地开口：&ldo;筱筱，你和我妈妈长得很像。

&rdo;

周筱筱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在心里说：我知道。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叹口气，继续说：&ldo;这大概就是院长收养你的原因，她是我外婆。

&rdo;

周筱筱似乎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静坐在那，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嘴一张一合。

他在和她解释：&ldo;院长和我外公很早就离婚了，我妈妈从小跟着外公去了外地，一直到去世前才告诉我们外婆的存在‐‐在那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外婆在哪儿。

&rdo;

到此刻，周筱筱才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她眨了下眼睛，&ldo;哦&rdo;了一声。

周烨抱住她，男人的胸膛很温暖，她默默地靠着，听到他在她耳边轻声说：&ldo;但是你在我心里，只是你。

&rdo;

难过吗？好像没有。

她本来就是个孤儿，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恩赐给她的。

她回抱住周烨，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心里有一个声音说：周筱筱，你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而他，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她抱着他，犹如雪夜里找不到归途互相搀扶的旅人，汲取彼此的温暖。

然而却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所有幸福的表面揭开背后不堪的真相时，她都可以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要，因为她还有周烨。

可是就连他，都是假的。

那个女人出现时，先是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周烨被她弄皱的衣服，这才扭过头，对她说：&ldo;周筱筱是吗？&rdo;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长相，只记得她嫣红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说：&ldo;听说你是周烨家收养的孩子，是他妈妈的替代品？以后和周烨保持点距离，又没有血缘关系还这么亲密，我身为女朋友可是会吃醋的。

&rdo;

收养，替代品，女朋友‐‐她的头艰难地转向周烨，死命地盯着他。

她想说我不是什么替代品，我才是他的女朋友啊，可她的嗓音好像被堵住了，连个音节都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