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例:UC浏览器、QQ浏览器)
精彩阅读推福利书库
晚饭糙糙结束。
洗碗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随后,家里的灯都熄掉。
月光开始照耀。
&ot;声讨&ot;仍在继续。
全家人这儿一个那儿一个坐在月影里,默默地听着,不去反驳,不去制止。
爸和妈偶尔去窗边望望,只盼那孩童的游戏自生自灭,惟恐引得大人们当真。
主要的问题是,从那天起,没有人跟玩了。
从那天开始,小姑娘害怕起大喇叭的广播,怕广播中会出现她的名字。
那时候广播喇叭无处不在,吊在楼顶,悬在杆头,或藏在茂密的树冠里。
那个夏天剩下的日子,七岁的小姑娘常常独自走进花园,对着寂静的花糙,对着飞舞的蜜蜂和蝴蝶,对着风,祈祷,对着太阳诉说自己的无辜,或忠诚。
&ot;那天我错了,但我不是那样想的。
&ot;
&ot;我真的不是那样想的,向毛主席保证!
&ot;
&ot;我是怎么想的,毛主席他不会不知道。
&ot;
她听见蝉歌唱得悠然,平静,心想大概不会有什么事了。
她听见大喇叭里正播放着《大海航行靠舵手》,心想,看来不会有事了。
她知道,一般出事前总是播放&ot;拿起笔作刀枪&ot;那样的歌,歌一完,广播里就会说出一个人的名字,说他干了什么和说了什么,说他是反革命。
可现在没有,现在并没播放那样的歌。
是吗?再听听。
没错儿,现在又播放样板戏了。
小姑娘长长地吐一口气,坐下,看天边的晚霞慢慢暗淡下去。
但是,没人跟她玩了。
这才是真正的恐惧。
她盼望着有人来跟她玩。
但她盼望的并不是游戏的快乐,而是孩子们能够转变对她的态度。
这才是真正的疑难。
一颗七岁的心,正在学会着根据别人的脸色来判断自己的处境。
一颗七岁的心已经懂得,要靠赢得别人对你的好感,来改善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