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笑起来,笑得暧昧:&ldo;知道么?罗袖夫人,是一个真正的女人。&rdo;
他俯过身,几乎是耳语般地在她耳畔开口:&ldo;碧,你比起她来,还差得太多。&rdo;
这种恶意的挑衅,终于让碧忍无可忍地蹙起了眉头,往后退了一步。她转开头去不想看见眼前的人,喃喃:&ldo;凌,你简直无可救药!&rdo;
&ldo;是么?&rdo;凌低低笑了起来,&ldo;很肮脏,是不是?&rdo;
他忽然转了语气,厉声:&ldo;可是,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do;
似乎被逼到了绝路,碧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却断然从袖中拔出了一柄短剑,抬起头来看着他:&ldo;好!凌,既然你决意叛离,就该知道复国军里对叛徒的裁决!&rdo;
她扬起了头,眼里露出苦痛却决断的光,手里的剑如同闪电刺向凌的心口。
剑风袭来,肩头那一袭长袍被猎猎剑气逼得飞起,凌却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回避也没有呼救,看着那终结一切的一剑,唇角反而露出某种讥诮和解脱的笑意来。
&ldo;啪!&rdo;就在剑抵住他胸口的一瞬,一物从窗内急掷而出,撞上了剑锋。
&ldo;来人!快来人!有刺客!&rdo;
房内忽然传出了惊呼,罗袖夫人在这一刻扔出了一个香炉,随即大声疾呼,拉动了室内警讯用的响铃。整个花园登时惊动,灯笼火把纷纷燃起,四处都有人奔来的脚步声。
&ldo;不好!&rdo;碧低呼了一声,眼看就要被包围,也顾不得凌,一回身闪电般掠了出去。
凌站在月色里,长衣当风,却仿佛怔住了。
&ldo;夫人、夫人!你没事吧?&rdo;只是短短一瞬,侍从们便已经赶到,伏在门外气喘吁吁地请命,&ldo;刺客在哪里?&rdo;
凌微微一震,手指下意识地握紧。
却听室内夫人缓缓叹了口气:&ldo;没事,只是方才梦魇了而已。&rdo;
&ldo;啊?&rdo;外面劳师动众赶来的侍从面面相觑,松了口气纷纷退下。但总管感觉房子周围有外人来过的迹象,心里不安,还是吩咐一干人等围绕在高台下严密防卫,以备不测。
所有人都退去后,退思阁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风有些冷,月光斜斜地洒入,令昏暗甜糜的室内都平添了一分清朗之意。凌站在那里,却一动也没动,扶着门框,仿佛垂首想着什么。
&ldo;哈,哈……&rdo;他的脸色渐渐变幻,忽地低声笑了起来,&ldo;你听到了?……还是你一早就知道?你把我带回帝都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复国军的,是不是?&rdo;
室内没有回答,垂落的重重帷幕里一片昏暗,透出腐败的甜香。
凌霍然回头:&ldo;为什么?为什么刚才不让他们把我抓起来?还是‐‐&rdo;
他冷笑起来:&ldo;还是,准备把我送回巫罗那边去?&rdo;
嚓,轻轻一声响,一道亮光从帷幕里划过。烛影摇红,映照出一张雪白的贵妇的脸,罗袖夫人点燃了床头的银烛台,又将它放回了床头,让烛光笼罩自己的脸。
她还是平日那般神色,躺在巨大而柔软的靠枕上,长发如同水藻一样披拂在丰腴的肩臂上,脸上有纵情声色后的疲惫。她抬起手去剔亮烛芯,根本没看站在门口的凌:&ldo;外面风大,关了门进来吧。&rdo;
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却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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