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后，他轻启薄唇，声音无神喜怒：&ldo;莫不是有了身孕？&rdo;

身孕……卫夕一愣，缓过神来后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丫的脑回路不太正常吧？

见四下无人，她窜到牧容身边拉了拉他的琵琶袖，后者很识趣的低下身子。

她伏在他耳畔细声道：&ldo;大人别瞎猜行不行？一碗红花汤可是管半年的，我不过是胃浅，里头那景儿太瘆人了，能撑过&lso;三片指甲&rso;已经超越我的极限了。

&rdo;

&ldo;……是么。

&rdo;牧容睇睨着她，恍然间有些失望的情绪徘徊在心底。

那红花汤竟然有半年的药效，他可当真不知。

见他面带异色，卫夕顿了顿，脸颊有些羞臊，&ldo;就算是有了我也不会留，大人妥妥放心吧，我不会给你玩以子相逼的戏码。

&rdo;

牧容没有回话，灼灼的眼光好似能看到她的心底。

她避开他的打量，垂下头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纤纤十指。

末了，他淡声道：&ldo;我不是那个意思。

&rdo;

&ldo;嗯？&rdo;卫夕狐疑地抬起头，阳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片白色光晕。

那双纯澈的眼睛格外湛亮，牧容窒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头，抬眸望向碧天，愣了会子，沉吟道：&ldo;若你所嫁的男人有众多敌手，或许会在不经意间让你四面楚歌，你会害怕逃开吗？&rdo;

缓而悠的声音传入耳畔，卫夕愕愣一瞬，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在对方的眉宇间读出了些许哀凉的神色。

嫁人这事儿她还没有考虑过，原本想敷衍过去，可她看惯了牧容的倨傲，如今这幅落落寡欢的模样委实让她摸不到头脑，看起来有些……碍眼。

不知是什么事儿触发了他这多愁善感的情绪，问这没头没脑的问题。

她没奈何的瘪瘪嘴，平静的沉思了会，绕到他跟前如实说道：&ldo;我这人怕死，只想要安静的生活，四面楚歌会让我变得精神恍惚，我当然会害怕了。

&rdo;

早就料到她会是这种说法，牧容吁出一口浊气，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落寞的情绪还是侵占了他的身体。

他面上不为所动，对她微微颔首，向右侧跨了一步准备离开，卫夕却又添了一嘴。

&ldo;但是我不会逃的，大难临头各自飞，那绝逼不是真爱。

&rdo;她狡黠的笑笑，冲他忽闪了一下乌亮的眼睫，&ldo;我要嫁的人铁定就是我的真爱，即便他是个土匪头子，我也会与他共患难，生不离，死不弃。

&rdo;

怕别人听到，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软糯糯的。

短短几句话变成一颗温柔的小石头，落在牧容沉沉的心海里，漾出一圈圈儿细碎的涟漪。

生不离，死不弃。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卫夕素来胆小怕死，这样的话从她口里说出来俨然有些滑稽，可她眸光虔诚，像是在朝圣一般的看着他。

他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渐渐沦陷进去，不太信她，却又不死心的嗫嗫道：&ldo;你说的可是真的？&rdo;

卫夕笃定的点头，&ldo;千真万确，说谎吞一千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