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这份情不轻不重，他领了便是。

在牧容自顾自地思量时，卫夕逼近一步，坦诚道：&ldo;恩人，我今日来这里也没别的意思……只想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东西？&rdo;

&ldo;……&rdo;

牧容被问懵了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就这么僵硬的杵在那。

绞尽脑汁想了个搪塞的说辞，话在舌尖掂了掂，又被囫囵吞了回去。

只要他一发声，卫夕铁定能辩出他的身份来。

愣了好半晌，他倏尔想到一个稳妥的法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随后摇摇头。

卫夕目露惊愕，&ldo;难道你是个……&rdo;生觉&ldo;哑巴&rdo;这个词太过刺人痛楚，她咽了咽喉，换了个说法道：&ldo;你不能说话？&rdo;

嚯，这个时候头脑倒是灵光。

牧容腹诽一句，满意的颔首，也省得他多费心思胡乱比划了。

&ldo;这样啊……&rdo;卫夕情不自禁的喃喃出声，微垂的眉睫徒然生出一股惋惜的神色。

牧容被她同情的目光笼住，不自在的揉了揉还在酸痛的肩膀，用手一指旁边，示意自己要离开。

&ldo;诶，恩人留步。

&rdo;卫夕死皮赖脸的揪住了他，笑吟吟道：&ldo;既然你不能说话，可是会写字？&rdo;

&ldo;……&rdo;

须臾的功夫，两人蹲在了西北角的墙根下。

直到手中被强行塞进一根扭曲的树枝后，牧容这才如梦方醒‐‐自己怎就跟着她胡来了？

他略带不满的扭头，却见卫夕眼角含笑地凝着他，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与这清冷的夜色相衬，带着莫名的暖意。

算了，这夜深露重的，早早打发她回去吧。

牧容这般想着，用树枝在地上写出一句话：你想问什么。

借着稍远处火盆里的光线，卫夕即刻就认出了这个苍劲的字体，和锦袋里的那句&ldo;谨小慎微&rdo;同出一人之手。

她意味深长的看向对方，&ldo;我叫卫夕，不过你或许应该知道了，敢问恩人尊姓大名？&rdo;

牧容对她摇摇头，也懒得瞎编，随意写了个数字&ldo;贰&rdo;。

卫夕一看，觉得这或许这是个编号，既然人家不愿透露真实姓名，她也不方便多问，&ldo;那我以后叫你二哥吧。

&rdo;她顿了顿，在对方点头后，笑道：&ldo;二哥，是君大人派你来的吗？&rdo;

&ldo;……&rdo;

又来了，同样的问题他这些日不知听了多少遍，耳朵聒噪的难受。

牧容眯起眼睛，隐藏在面罩下的眉心拢成一团，把树枝一仍，摇摇头，便抬眸望天，懒得看她。

见他否了，卫夕哑然，垂头沉思。

既然不是君澄指使的，那更不可能是小跟班花六，在新营里知晓她真实身份的只有这两个人，如此说来……

恍然间，她想到了入营前君澄说的话，新营里有指挥使派来监视她的探子。

卫夕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忽闪着一双水脉脉的眼瞳看向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ldo;二哥，莫非你就是指挥使大人派来的探子？&rdo;

牧容的视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着，很快就和她的眼光缠绕在一起。

他心神一晃，胡乱点头算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