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鹏追问道:&ldo;不知是你哪位亲戚呢。&rdo;
赵荣咳声道:&ldo;赵老板刨根问底的,还真感兴趣了。&rdo;
曹鹏笑笑不言。旁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道:&ldo;这还真是疑点重重,你说林府应该很大吧,火势就算一下子迅速蔓延,也不至于全府丧命吧?&rdo;
&ldo;咦,早年,我在北平经商时,也曾听过此事,今被杨兄提起,我想起来了,林府可是当时的大富商,和官府交往很深,可当时官府派人勘测后,就结案了。具体什么结果就忘了,不过还真惨呐,每个人都是活活烧死,当时伍作收尸时,死尸都烧得黑漆漆,干巴巴地卷缩成一块,这是死得极其痛苦呐,唉,后来那些当小厮的家属想来认尸,都面目全非,无从辨认了。林府可是死绝了户,没人收尸,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rdo;
……
顾章下楼,原来小厮口中的表弟是宝祥,只见他满脸涨得通红,泪水哗哗直流,大腿上的布料湿了一大滩。他快步上前,一把搂住宝祥,温声道:&ldo;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rdo;
王义在一旁一副正人君子道:&ldo;顾兄是吧,你弟弟酒力不胜,喝醉了而已。&rdo;
&ldo;有劳照顾了。&rdo;果然闻到葡萄酒香,一颗吓了一跳的心悬下,有不禁对宝祥恼火了,抓住他的肩膀用了地摇晃几下。宝祥端起泪水朦胧的失神双眼,含糊不清道:&ldo;回,回家,家。&rdo;
顾章大概觉得觉得丢下他,不知又会干出什么惊天的事,便扶起宝祥,对着王义道:&ldo;兄弟,麻烦你代我告诉赵家少爷一声,顾某先走了。&rdo;
宝祥软绵绵的,浑身使不上劲,整个身子挂在顾章身上,顾章把他塞进后座,忍不住打了他屁股一巴掌,力度不重,打完后,顾章发现还挺有手感的,软软的弹性十足,顾章倒不是什么圣贤,只是觉得人来人往,被人看到顾家大公子当街猥亵他人,这个罪名太掉价了,才忍住没在上面揉几把。
顾章开着车,安安静静的宝祥闹起来了,挣扎着抱着顾章的手,大着舌头道:&ldo;回,回家。&rdo;
&ldo;行了行了,就送你回杨家了。&rdo;
宝祥茫然地伸头出车窗,顾章赶紧停车靠边:&ldo;祖宗,别闹了,这荒山野岭的,你爬窗出去,我可不拣你回来了。&rdo;
他惘未若闻,呆滞道:&ldo;不是这里,有河的。&rdo;
&ldo;哪里,你爹妈的家?&rdo;
宝祥不吭声,刚止住的眼泪又似有堤溃了,顾章知道他哭起来没完没了,可没想到这么能哭,无奈道:&ldo;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你是我们同胞中的一个异类,都赶超林妹妹了。&rdo;揉了一把宝祥秀发凌乱的脑袋:&ldo;坐好了,我们回家。&rdo;
宝祥忽然呐呐道:&ldo;不回了。&rdo;
&ldo;为什么,刚不是吵着回去吗?&rdo;明知道跟个醉酒鬼聊不出什么,只会废话连篇累牍,但顾章愿意花耐心去倾听。
&ldo;不回了,讨厌娘。&rdo;泪水果然嗒嗒地滑过脸庞,原先在大腿上湿掉的一块,结成碎冰,顾章柔力拍干净,也大概猜到一些什么了。
&ldo;宝哥,都过去了,别去想好吗,或许你娘迫于无奈。&rdo;
宝祥像是在溺水中抓住了根浮木,抓住顾章的手,断断续续地道:&ldo;她骗我……&rdo;
顾章在他神志不清,口齿不清,逻辑不清中,半蒙地推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觉心脏像被无数只蚂蚁啃咬,他搂紧宝祥,覆在他耳边道:&ldo;我不会让你挨饿受冻,不会对你拳脚相向,我有时虽然脾气不好,但你跟我讲道路,我会听,就算是歪理,我也接受,以后,以后,让我照顾你好不好,不要去找那窑姐了,好不好?&rdo;
宝祥睡了,顾章看着他还挂着泪珠的睫毛,亲了上去,&ldo;你不说,就当你默认了。&rdo;
第二十一章
离春节就只剩八天了,四处张灯结彩,高挂红联,月亮初上树梢之际,瞬斓的烟花与漫天星辰争相斗艳,烟花易冷,刹那的光华,璀璨到极点,星辰隽永,不管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一如既往。
仙姑这几天心神不宁,拜祭地藏王,观世音菩萨,斋戒沐浴,咏读经文,乾心得可以上山当尼姑了。杨钰政认为她可能是生病了,听从大夫话,每天煲壶安宁茶。
杨钰政要去附近的乡镇谈生意,冬日的阳光似娇羞的女儿,迟迟不出闺门,半掩半虚躲在云层后,杨钰政站在院子里,朝阳虚洒在他身上,朦朦胧胧,仙姑看得不真切,他摆摆手,道:&ldo;我出门了。&rdo;阳光泛红,他似是踏入黄昏。仙姑心里漏跳一拍,眼皮止不住直跳。她追了出去,道:&ldo;老爷,我和你一起去吧。&rdo;
&ldo;韵娘,你看那树梢,结成一条一条冰的。&rdo;
&ldo;我以前在北平时,就想去看看冰雕,可惜都没看成。&rdo;
&ldo;来年,我运货去东北,捎上你,那里的冰雕五花八门,去尝一顿东北大乱炖。&rdo;
&ldo;看冰雕是假,吃乱炖是真的吧,老爷你比坪儿还淘气了。&rdo;仙姑轻笑道。
&ldo;哎,话说,我年纪也大了,年轻时虽大半个民国到处跑,可都来不及细细去看,要不等坪儿长大了,我们就四处游历,去看看大好河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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