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罪状之事,稍后再谈。人生而如浮萍,风雨不由己,何不及时行乐,别辜负了这一顿美酒佳肴。&rdo;
葛钟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迟缓地从榻上爬了起来,蹒跚着走了过来,那病老之态,十足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燕思空席地而坐,将酒菜放入铁栏内,斟上了两杯酒,将一杯递给了葛钟:&ldo;来,晚生敬葛大人一杯。&rdo;
葛钟嘲弄一笑:&ldo;敬我什么?&rdo;
&ldo;就敬葛大人的坚贞不屈。&rdo;
葛钟分不清燕思空是不是在讽刺他,却也懒得计较,他不等燕思空,自己仰头将一盅酒干了。辛辣的酒液流过喉道,灌入体内,他单薄的身躯抖了抖,疼痛和寒冷都被麻痹了几分,他呼道:&ldo;好,好酒!&rdo;
燕思空也跟着干了一杯:&ldo;葛大人,饭菜还热着,快吃点吧。&rdo;
葛钟也不客气,端起碗扒了几口。
燕思空却未动筷,只是淡笑看着葛钟,俩人不过几根铁柱相隔,但他看葛钟的眼神,犹如看着落入自己陷阱的猎物,生杀予夺,全凭自己,痛快。
葛钟突然有所察觉,抬起头来,正撞上燕思空冰冷却带笑的眉眼,心脏狠狠一颤,顿觉毛骨悚然。
燕思空道:&ldo;葛大人多吃点。&rdo;
葛钟却顿住了,迟疑地看着手中的酒菜。
燕思空&ldo;哈哈&rdo;笑道:&ldo;大人莫非怕我下毒?&rdo;他也跟着吃了几口。
葛钟冷哼一声:&ldo;你我无冤无仇,你毒我一个将死之人干什么。&rdo;
燕思空心想,你我有冤有仇,但我绝不会毒你,我要看着你被押上行刑台,而我在下面看着你身首分家,就像当年在台下看着我爹。
葛钟吃完了饭,有些虚弱地靠在墙上:&ldo;你走吧,无论你想说什么,我绝不会画押。&rdo;
燕思空从袖中拿出一个卷轴,那上面一笔一字,均由他写就,很多更是他亲手搜罗的证据,他摊开卷轴,面冲着葛钟:&ldo;大人可要看看自己的罪书?&rdo;
葛钟眼都未抬,喃喃道:&ldo;我没有谋反,我是冤枉的,我不会画押。&rdo;
&ldo;我知道大人是冤枉的。&rdo;
葛钟怔了怔,看向燕思空:&ldo;你知道?&rdo;
燕思空的口气很是温和:&ldo;对,我知道大人没有谋反。&rdo;
葛钟突然激动起来:&ldo;你可是知道什么?是谁陷害我?那些、那些书信,都是谁写的,又是谁放入我府中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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