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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桃三娘点头应道：&ldo;有的，知道了。

&rdo;

我便扒到门边往屋里偷看，彭公子此刻似乎正与客人一起谈论着诗文，说些唐寅，和他的桃花、落花，还提起什么青草骷髅冢，我听着完全摸不着头脑，正觉得无趣打算不听了，却忽然其中一个秀才说道：&ldo;新来的戏班中有个叫银鱼的旦角儿，唱得确好，她演的窦娥，唱到那第三折里煞尾一句，浮云为我阴，悲风为我旋，直等待雪飞六月等几句，可真是撕心裂肺，催人肠断啊。

&rdo;

&ldo;哦？我晓得她，听说附近乡里的社戏不也有请他们班子去唱么，中元节晚要在金钟寺外边搭台唱庙戏的，也是他们啊。

&rdo;彭公子摇着手中的折扇缓缓道。

&ldo;对的，彭兄到时可有兴致去看啊？&rdo;那人笑道。

彭公子&ldo;刷&rdo;地阖上扇子：&ldo;不了，那日家父已定为斋戒的日子，晚上也要举行家祭，我就不出门了。

&rdo;

&ldo;呵呵，彭兄真孝子也。

&rdo;那人赞道，我诧异地想，玉莲的娘亲居然这么有名气？可看她生得那般年轻，却有玉莲这么大的女儿了？我想到这里，便转身跑去小屋子里看玉莲。

玉莲醒着，小屋子里也没有窗户，暗暗的，我拿着一盏小灯进去，却照见她满脸是泪，桃三娘先前摆在床头的米粥她也没动，我吓了一跳：&ldo;玉莲姐，你怎么了？很难受吗？&rdo;

玉莲用手背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ldo;月儿啊，我没事。

&rdo;

我坐到床沿上，伸手摸摸她的额头：&ldo;你还没退烧呢，这大半天你就喝了绿豆汤，饿吗？再吃点粥吧？&rdo;

玉莲摇摇头：&ldo;我吃不下……月儿，&rdo;她忽然正色地拉起我的手说道，&ldo;帮我个忙好吗？&rdo;

&ldo;玉莲姐，你说就是了……&rdo;我被她认真的表情吓到，连忙点头。

&ldo;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回晋城去，你能帮我问问，去晋城哪个方向吗？只要知道是哪个方向，我就能一直朝着方向，走回去，我必须回去！

&rdo;玉莲斩钉截铁地道。

&ldo;晋城……问桃三娘的话，她应该能知道啊。

&rdo;我答道。

&ldo;但是，她会帮我吗？她也是大人，她难道会帮我？&rdo;玉莲质疑地说。

&ldo;会的！

今天你娘到欢香馆来问起，桃三娘不也帮你遮掩过去了？问她的话，她一定会告诉你的。

&rdo;我很有信心地说。

&ldo;但是……&rdo;玉莲还是一脸狐疑，她又压低了声音问：&ldo;你可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讲，我要去晋城啊。

&rdo;

我忽然觉得玉莲的目光像锥子一样尖利，她这么直盯着我看，我全身都很不舒服，只好答应：&ldo;我不会告诉人的。

&rdo;

※※※

夏日的早晨，我都起得很早，洗好了衣服，正在院子里晾的时候，隔着矮墙朝外张望，正好看见玉莲的娘‐‐那个叫银鱼的女人站在欢香馆门口，穿着一件鲜艳的橘红衫子，手臂挎着个提篮，桃三娘从屋里笑着走出来，手中拿一包东西递到银鱼手上，银鱼从钱袋数出钱给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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