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向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轻轻向上扯了扯嘴角,把脸凑到唐缺耳边,看起来像是耳鬓厮磨,&ldo;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你嘴角沾了一颗米。&rdo;
&ldo;哪里?&rdo;唐缺慌乱地想要避开他,手一边下意识地去摸嘴巴。
岳向南一把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快速地抚摸过他的嘴唇,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放下,遗憾地耸耸肩,&ldo;哦,我看错了。&rdo;
&ldo;岳向南!&rdo;唐缺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压下突然间冒上来的羞涩和甜蜜,故意装出一副气恼的样子,&ldo;这是医院!&rdo;
&ldo;嗯,我知道。&rdo;刚才白粥的分量不小,岳向南有些撑了,懒懒地将唐缺安抚下来,&ldo;所以你安静点,别打扰人家。&rdo;
到底是谁打扰谁啊。唐缺听他这么一说,也只能悻悻在他旁边坐下,两个人一时无语,靠在墙壁上发呆。
&ldo;你出差不去不要紧吧?&rdo;唐缺突然想起来,旁边这人是翘了出差才赶过来的,不由坐直了身躯,扭头问道,&ldo;这边应该没什么事了,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rdo;
&ldo;不要紧,我找别人去就好。&rdo;岳向南轻描淡写地将话题扯过去,&ldo;倒是你,不困吗?要不要睡一下?&rdo;
唐缺迟钝地摇摇头,&ldo;不用,我不困。&rdo;
岳向南将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放缓了声音,&ldo;嗯,如果困的话,睡一下没关系,我会看着阿福和陈湄的。&rdo;
唐缺叹了一口气,岳向南越是这么温柔细心,他就越难以拒绝,&ldo;岳向南,我不明白,世界上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你为什么偏偏就看上我了?&rdo;
&ldo;比你好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他们都不是你。&rdo;岳向南把领带松了松,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ldo;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呆在你身边很好,没有比这更好的感觉了。&rdo;而他想要的,从来没有让他从眼前溜过的道理。
唐缺不说话了,曾经也有一个人一边坏笑着,一边好像不经意地偏头说道,&ldo;为什么要帮你?大概因为呆在你身边很舒服吧。&rdo;可是那个人最终还是决绝地走了,甚至连最后见面的机会也不给他。
什么叫呆在他身边很舒服?他是抱枕吗?唐缺越想越火大,忿忿将手从岳向南口袋里抽出来,闭上眼睛,不理会他惊诧的眼神。
岳向南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口袋,他刚刚有说错什么话吗?&ldo;唐缺?&rdo;岳向南试着推推他。
&ldo;睡着了。&rdo;唐缺闭上眼睛,没有看他。
岳向南不知道他闹什么别扭,不过还是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ldo;这样睡会舒服一点。&rdo;
唐缺的鼻尖敏锐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味,是岳向南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跟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是两个人带着两个小孩一起去超市买回来的。
终于安心了。唐缺原本只是想靠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忍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沉睡前还不忘口齿不清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ldo;什么?&rdo;岳向南没听清楚,将头凑近了他的。
&ldo;帮我买一个抱枕。&rdo;唐缺又重复了一遍之后,终于陷入香甜的梦乡。
亲子运动会(上)
阿福和陈湄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开始的时候来势汹汹的样子,害唐缺紧张许久,刚退烧那阵子,还时不时用手背测测他们的体温,结果第二天两人就活蹦乱跳,非吵着要出院不可了。
本来按照唐缺和岳向南的意思,再留院观察几天,确定没问题后再出院,不过儿童医院的病房本来就紧俏,医生大手一挥,丢下一句&ldo;都没事了还留在医院干嘛&rdo;赶着就让他们出院了。
唐缺请了几天假,看着他们完全好了才把他们送进幼儿园。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唐缺忙着跑工地,岳向南家的外地分公司似乎又出了严重的问题,他足足出差了一个月才在一个深夜里回来,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ldo;不然你今天别去了,我看你还是没休息好。&rdo;唐缺将做好的熊猫饭团装进保鲜盒里,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岳向南,&ldo;反正我带他们去就好了。&rdo;
岳向南吃了一口煎蛋,眼睛在报纸上没有移开,&ldo;不用,我睡够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再说……&rdo;岳向南慢条斯理地将报纸叠起,意有所指地说道,&ldo;难道说我还不是阿福和陈湄的家长吗?&rdo;
&ldo;我要岳叔叔去。&rdo;阿福在旁边听到了,欢呼一声跑过来,熟稔地爬上岳向南的膝盖,搂住岳向南的脖子,&ldo;我要告诉所有人,这是我最好的岳叔叔。&rdo;
&ldo;那你打算怎么跟你的璐璐解释,为什么明明我们是亲兄弟,一个叫唐叔叔爸爸,一个却叫岳叔叔爸爸?&rdo;陈湄一如既往地打击他,还不忘撇嘴,&ldo;笨死了。&rdo;
经过一系列的地下活动,岳向南的熟人终于将两人的户口办了下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关系,反正现在阿福已经是唐缺法律上的儿子了,陈湄也变成了岳向南的儿子,不过岳向南一直想给他改一个名字,但是又没决定,所以现在就还是继续沿用原来的旧名。
当岳向南告诉陈湄这一个事情的时候,陈湄当面没有说话,低着头,似乎一副平静的样子,但是当岳向南蹲下身,揽住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瘦弱的小肩膀在瑟瑟发抖,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陈湄开始称呼岳向南为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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