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他想要买一样东西,哪里会问价钱。
再看如今,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如此会过日子,连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他一番暗自嗟叹,跟前的小娘子却似乎没听明白,问他,“怎么个比较法?”
他忘了这人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败家的本事明显比他更胜一筹,终究不放心,“罢了,还是让方嬷嬷去办。”荷包又收了回去。
温殊色:“无妨,横竖我待在院子里也没事。”
“你还是去睡觉吧。”只要不再来败他的家,就已经很感谢她了。
见他转身要走出去,温殊色终于没忍住,问他,“郎君昨夜是睡落了枕吗,怎么脖子是歪的。”
她当真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谢劭觉得很有必要提醒她,“下回你出来见人,能先把衣裳穿好吗。”
温殊色一脸茫然,顺着他轻飘过来的视线垂首,脑袋瞬间“嗡”一声炸开,想去拉东西遮挡,可光溜溜的一双胳膊,什么也没有。
想抱住胳膊挡住,又觉得太过于矫情。
随性破罐子破摔,不遮也不挡了,且还嘴硬道,“横竖都是夫妻了,这不便宜的也是郎君吗,怕什么。”
她倒是能放得开,可那越来越红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成亲虽说各不情愿,却是正儿八经拜过堂的夫妻,她要这么说,似乎也能理解。
目光突然正大光明起来,脖子也不歪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跟前的小娘子瞧了一圈,直把跟前的小娘子瞧得眼角一阵一阵地跳动,在她发作之前,他摸了一下鼻尖,及时转身,“看完了,我先走了。”
拂起珠帘刚出去,身后便传来了小娘子的惊呼声,“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吧……”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让败了他家的小娘子吃了一回瘪,踏出门槛时,觉得今日的天气神清气爽,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当日谢劭便去靖王府领了值,员外兼军事推官。
周邝自然高兴,为了庆祝他头一日上任,自掏腰包,去醉香楼买了一壶酒送他,“本来应该请谢兄上醉香楼吃一顿,但谢兄也知道,我这世子恐怕是有史以来口袋最干净的一位,且最近天灾,母亲又管得紧,今日先买一壶酒,余下的饭先欠着。”
崔哖也买了一壶酒给他,“这不是接手了谢兄和嫂子的铺子吗,最近我正忙着翻修整顿,银钱都投了进去,手头上没什么现银,下回给谢兄补上。”
裴卿更不用说,每个月的那点俸禄,维持完府邸的开支后已所剩无几,买一壶酒已是咬碎了牙。
往日四人之中,就谢劭手头最为阔绰,如今‘钱罐子’没了,一夜之间都被打回了原形,醉香楼是去不成了,四人提着三壶酒去了裴卿的府上,日头还挂在西边,杯中的酒却已经没了,四人望着跟前的空杯,再无往日的潇洒恣意,极有默契地起身,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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